埃裡克皺著眉,他說:“但是,他們如何確保人們不將這種事情說出去?”
“這很簡單。人們當然會對自己獲得財富、獲得力量的機會保密。而每隔一段時間,那些人或許就會拿出一些東西,來證明他們仍舊有希望得到自己想要得到的。”富勒夫人慢條斯理地說。
西列斯也點了點頭,他心想,這種事情屢見不鮮,像是一場人人都知道,但人人都不願離開的騙局。人人都以為自己能在最後全身而退,但情況卻並非如此。
無論如何,這種衝動的冒險,也很有可能讓這些人失去自己最寶貴的生命。
埃裡克欲言又止,最後歎了一口氣。
這個中年男人有著一種謹小慎微的秉性,他或許無法理解那些人的貪念,但是從另外一個角度來說,他又深切地感到了一絲無奈。
氣氛沉悶了片刻。
達雷爾說:“最近那個學部沒什麽動靜。”他想了想,又補充說,“我也沒見過有人私下交談之類的,不過也可能只是我沒注意。”
富勒夫人叮囑說:“你還是不能太明顯地展現出自己的目的,現在距離那個時間點越來越近了。”
達雷爾想說什麽,但最後也只能點了點頭,答應了下來。
西列斯梳理著今天得到的信息,感到他們可能還需要付出更多的努力與調查。所以,接下來他們該從哪兒下手?這個問題一時半會難住了他。
富勒夫人見他表情嚴肅,便說:“教授,我們已經得到了不小的進展。距離五月份越來越近,等到那個時候,我們終究可以明白答案。”
西列斯怔了一下,然後稍微松了一口氣。他低聲說:“我明白了。請您不用擔心。”
隨後他們的話題變得輕松起來。他們談及了仍舊在進行的擂台賽,今天正好是周六,將要進行的也將是更為殘酷的淘汰賽。
作為第一走廊的成員,富勒夫人顯然比他們任何一個都要更加關注比賽的進行,她說:“教授,您看好的科林·萊恩果真實力強大。他讓每個人都眼前一亮。
“並且,他還特地提及了您那個‘複現自我’的儀式,說這給了他很大的幫助。這令您的聲望在不少啟示者中又一次提升了。
“應該說,盡管歷史學會和往日教會都在推廣這個儀式,並且許多啟示者都已經在嘗試,但是仍舊有許多啟示者不清楚這個儀式的具體效用,或者將信將疑。
“但是,科林·萊恩的表現讓所有人都感到了驚歎。有一些對您不太信服的啟示者,也因此打算嘗試一下‘複現自我’,而他們必定能立刻意識到,這個儀式的神奇之處。”
那是令歷史學會的長老會都必須得承認的成就。
西列斯怔了一下,然後露出了一個輕微的笑。他說:“能幫上任何一個人,就已經令我感到愉快。”
他們又聊了一陣,然後與彼此告別。
離開的時候,安吉拉不禁感歎了一句:“希望這事兒能盡快結束,不然我整天提心吊膽。”
他們都得承認,這的確是他們最近的感受。
離開豪斯維爾街18號之後,西列斯便去往了歷史學會。
擂台賽仍舊在進行,他自己也饒有興致地看了看。不過,現在沙龍又重新開放換裝的功能,所以來來往往的都是奇裝異服的人們。
他沒有在外面停留太久,很快就去了黎明啟示會聚會的房間。
“下午好,荷官先生。”貴婦懶洋洋地說,“又來參加我們的茶話會嗎?”
這話相當直白,同時也非常符合他們正在做的事情。
荷官默然坐了下來。
在場只有貴婦和報童,荷官是第三個到的。騎士反而比荷官更晚一點到,一進門,他就歉意地說:“有些事情,所以來遲了。”
貴婦嗤笑一聲,說:“沒什麽,反正我們就只是一場茶話會。”
報童打量著她,毫不客氣地說:“你這是怎麽了?你的繼女又惹到你了?”
“我可沒這麽說。”貴婦稍微坐正了一點,“好吧,我是被其他的事情惹到了。”
報童帶著一種非常明顯的感興趣而非同情的語氣,說:“發生了什麽?”
貴婦翻了個白眼,不過也沒有特別對報童生氣。她只是有氣無力地說:“我有個商隊,在無燼之地出事了。”
他們都安靜了片刻,顯然被這事兒的嚴重程度驚嚇到了。
報童收斂了自己原本的表情,問:“死了,還是……?”
“不確定,現在他們下落不明。”貴婦說,“最近無燼之地可真夠亂的……哦,這可太煩人了。我並不在乎我的損失。
“但那個商隊裡的人可都是我的老夥計了,我可不希望他們因為這普普通通的一次走商就出事。唉,我只是想讓他們去順路打聽一下最近無燼之地北面的事情,但是卻出了這種事情。”
無燼之地北面?荷官不禁皺了皺眉。
他說:“過去這段時間,北面的海相當不太平。你打算參與進去嗎?”
“我並不打算。”貴婦說,“但作為一名商人,總得了解一下情況。再說了,你們也應該知道,隨著枯萎荒原開發計劃的進展,各個國家都被聯通了。
“北面的海原本就是相當重要的經商通道,有不少貨物需要走海運過來或者出去。現在那邊出了事,總得讓人了解一下具體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