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這麽形容。”琴多聳了聳肩,“不過我並不想用這麽純粹的信仰來形容胡德多卡的信徒。”
西列斯不免說:“我感到你對胡德多卡的信徒有著……不太好的觀感。”
“或許是因為無燼之地裡的許多探險者,盡管坑蒙拐騙、無惡不作,但是他們卻以胡德多卡的信徒自居。”琴多厭惡地說,“真不知道胡德多卡是否樂意擁有這樣的信徒。”
西列斯望了望他,心想,這可真是令人驚異的語氣。好似琴多曾經認識胡德多卡,所以可以肯定地回答說,不,胡德多卡當然也討厭這樣的偽信徒。
這樣的念頭只是在西列斯的腦中一閃而逝。
琴多轉而說:“總而言之,我們跟隨著那幅地圖的指示,最終發現了那個遺跡。也就是我跟你說的,麥克勞德教授正在發掘的那個神廟遺跡。
“一些盜墓賊,或者說,投機取巧的探險者,始終跟隨在我們的身後,並且同樣發現了那個遺跡,在那段時間裡搶先挖掘了遺跡的一部分。”
西列斯恍然。原來是琴多本人發現了那個坍圮的神廟,這解釋了他為什麽會如此深入地參與此事。
“你們發現了那個遺跡,隨後呢?”西列斯頗為感興趣地問。
“那靠近堪薩斯公國,正如我之前所說的。”琴多說,“所以我就聯系了堪薩斯公國的一些考古專家,其中就包括了麥克勞德教授,他決定親自前往無燼之地。
“因此,我暫時離開了一段時間,為了將麥克勞德教授和他的團隊接過去。但是……就在我離開的那段時間裡,那個探險隊……”
“他們怎麽了?”
“死了。死光了。”琴多用一種較為平淡的語氣說,真正令他感到猶豫的並非是探險隊成員們的死亡,而是其他什麽東西。
他沉默了片刻。
然後他終於說:“他們都變成了雕像,表情定格在極端的驚恐與不可思議之上。當麥克勞德教授抵達的時候,他甚至感歎那些雕像的栩栩如生。”
西列斯輕輕歎了一口氣。
“不必歎氣,西列斯。”琴多卻說,帶著一種驚人的冷酷,“當他們踏上無燼之地的旅途,他們就該有被迷霧吞噬的覺悟。”
西列斯便說:“那我也一樣。”
琴多愣了愣,他似乎想說什麽,像是想要反駁西列斯,但是最後,他只是簡單地說:“你和他們不一樣。”
西列斯對於這個話題不置可否,他只是轉而問:“他們難道是觸犯了什麽……禁忌?”
“這很難說,畢竟他們死去的時候我並不在現場。”琴多說,“我的懷疑是,他們可能在防范盜墓賊的過程中碰到什麽,然後匆忙逃離——其中一部分雕像就定格在逃離這個動作上。
“他們一直認為,是他們這個團隊得到了那張地圖,隨後發現了遺跡,所以遺跡的收益也歸他們所有,因此他們對盜墓賊深惡痛絕。
“而且……盡管麥克勞德教授到來的時候,遺跡的許多部分都布滿了盜墓賊的蹤跡,但是在那之後,我們卻沒有遇到過盜墓賊。”
西列斯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並且說:“他們或許是發生了什麽意外?”
“或許。但是我們也沒有發現新的雕像。只有探險隊的那幾個成員。”琴多說,“這件事情令我感到一些古怪和好奇,於是我等待著麥克勞德教授的探索與發現,並且得知那是胡德多卡的信徒建立的。”
“隨後你就開始追尋這個遺跡丟失的物件,並且去往了拉米法城。”
琴多說:“的確如此。”他停頓了一下,“關於發生在拉米法城的事情……我之所以會出現在那場晚宴的廚房門口,就是因為,我聽聞有一些東西被賣給了一個與食物、享樂有關的組織。
“而恰巧,那天晚上拉米法城出現了極為罕見的騷亂,尤其是城中心的廣場。我注意到廣場旁邊的城堡燈火通明,猜測可能有宴會進行,於是便決定去探查一番。”
西列斯恍然。他想,那個被賣出去的東西——那不會是那幅畫像吧?
……所以這幅畫像真的來自於胡德多卡?與貼米亞法無關?
西列斯心中生出了一些滑稽之感。他暫且沒有追問這件事情,畢竟現在的重點是發生在無燼之地的事情。於是他轉而問:“為什麽你會想要前往黑爾斯之家?”
“因為那個探險隊,他們得到的那份地圖,正是從一個離開黑爾斯之家的探險者那裡得到的。”琴多說,“那似乎是去年年末發生的事情。
“那名探險者得到那份地圖之後,似乎是因為其他什麽事情而沒有來得及前往探索,隨後因為一些冒險團的衝突而身受重傷。我提及的探險隊救治了他一段時間。
“於是那名探險者臨死之前將地圖交給了他們。而他們也因為這名探險者的死亡,而不敢輕易尋找那個地圖指示的方向。
“……直到他們找到了我。即便如此,他們最後還是成為了雕像,死在了那裡。”
西列斯緩慢地點了點頭:“變成雕像……這個意象可真是一刻不停地出現啊。”
“你這兒又有什麽相關的線索嗎?”
“我的那兩位朋友,他們之所以決定時隔多年再一次前往無燼之地,尋找不存在的城市,就是因為我此前得到了一本遊記,遊記的主人去年在黑爾斯之家聽說了一些……傳聞。一份藏寶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