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聽球球的說法,這本書說不定是西列斯自己回到過去,幫球球投稿並且出版的?安緹納姆不願意幫球球做這事兒,那麽只能西列斯去做了。
不知道為什麽,西列斯突然感到了一絲微妙的哭笑不得。這種感覺可能和他發現“自己的那封求助信最終送到了自己手上”差不多。
當他置身於時光長河之中,他總是能發現這種類似的小驚喜。
此外,他也順理成章地意識到了一種可能。
他說:“所以,球球,我這個身份的那篇畢業論文,也是你寫的嗎?”
“是、是的。”球球有點磕巴地說,“因為安緹納姆說需要讓您的身份更真實一些……不過……不過那不是很難……只是要從時光長河裡搜尋一些資料……很快就搞定了……大概花了幾個小時。”
費希爾之鏡這片地方猛地沉默了片刻。
隨後,骰子在一旁毫不留情地笑了起來。而球球還迷茫地不知道為什麽。
西列斯:“……”
他承認他還在頭疼自己今年的學術論文,但是……
……幾個小時?
西列斯用一種頗為捉摸不透的目光打量了一下這顆玻璃球,心想,或許這就是“時光”的力量吧,或許這就是時光長河吧。
……他還是太小瞧球球了。
球球看起來有種茫然不知所措的感覺,整顆玻璃球閃爍著各種色彩。
短暫的情緒波動過去之後,西列斯便說:“這沒什麽,球球。只不過我對此有些驚訝。”
骰子說:“因為這傻球不知道怎麽跟您說這事兒!但是沒想到……”
西列斯心想,但是沒想到,他反而已經讀過這書了?
……命運的巧合。他告訴自己。他應該習慣了這事兒,不是嗎?
從球球聽聞年份就會開始報歷史事件這個怪癖就能看出來,這顆“時光的玻璃球”其實也沒有表面上那麽害羞。神明的力量也仍舊顯現在它的身上。
西列斯很快也恢復了平靜——說到底,能了解陰影紀那些舊神之間的事情的人選,也就那麽多。這書總不可能是他寫的吧?
……相比之下,還是球球寫了這本書更好接受一點。
於是他反而說:“這沒什麽,球球,別太在意。我樂意幫你的忙,不過,或許得等到我們將‘陰影’的事情解決之後。
“……所以,梅納瓦卡和翠斯利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為什麽球球居然將這事兒類比為人類之中的“暗戀”?
“因為……梅納瓦卡想要得到翠斯利的力量。”球球輕輕說,“人們總是認為,狡詐的商業與原始的自然是截然相反的對立面……梅納瓦卡也能意識到這一點。
“祂是位十分敏銳的神明……祂會意識到,自己的力量本就是被切割過的……因此祂比任何神明都要早一點意識到,他需要‘補全自己’。
“……祂當然也是位貪婪的神……祂想要得到許多東西,並且也為之付出了努力……在帝國紀,祂挑撥了生與死的關系、祂推翻了星星的國度……
“哦,您知道星星與自然曾經關系不錯嗎?祂們都仿佛象征著這個世界……那粗糲的、原始的、純粹的一面……祂們有不少值得聊的話題。
“而梅納瓦卡呢……祂在舊神中也顯得格格不入,因為祂的力量與人類如此相關……另外一位神明,那位戰士,祂也不喜歡商業……於是商業就更加孤獨而貪婪了。
“在陰影紀,梅納瓦卡嘗試這麽去做……祂打算在那個時候吞食翠斯利……但是,祂又失敗了,因為許多神明都幫著自然……只是那光禿禿的、變成了沙漠的森林,彰顯了那一刻祂的野心與貪婪……
“……但是,當‘陰影’襲來,祂又是第一個發現胡德多卡的問題的……祂總是如此敏銳,不管是對內還是對外……
“或許,祂只是覺得,這是一個轉機……祂認為,或許是時候做些別的事情了……我不能確定,祂當時是否有投奔‘陰影’的打算……畢竟祂失敗了一次,或許祂會選擇其他的辦法……
“但是……或許祂也正是因此而被自己的野心吞噬……”
一旦提及那些歷史的往事,球球也會不自覺話嘮起來。它提及了許多事情。
從帝國紀到沉默紀,梅納瓦卡做了許多事情。
在帝國紀,祂挑撥了生與死的關系——或許這就是奧古斯特帝國分崩離析的原因?——並且還暗中推翻了露思米的明光帝國。
後者倒是的確在歷史上有一些相關的猜測,但是西列斯卻意外地在球球這兒得到了確認,並且還得知了另外一件事情。
……這相當令人意外。但是結合起梅納瓦卡的許多傳聞,以及這位神明的性格,這事兒似乎又順理成章了不少。
至於梅納瓦卡在陰影紀的那一次嘗試……
這“森林變為荒漠”的傳聞,讓西列斯不得不想起了辛西婭的相關故事——他不久前才想到過這個故事。或許,阿卡瑪拉正是在那個時候幫了翠斯利一把?
……也或許就是因為這樣,阿卡瑪拉的樂園坎約農場中,才會擁有一片湖泊?那是翠斯利的回報?
翠斯利的力量直接與高山、河流相關。
而阿卡瑪拉的樂園中的湖泊,卻不太符合這位神明的力量……當然了,坎約農場似乎也很難與夢境的力量直接相關。那兒更像是阿卡瑪拉的住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