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管怎麽說,他日常的穿衣風格打扮都是偏向於正式的。
而琴多通常來說與他不怎麽一樣。琴多偏向於慵懶和隨性,想怎麽穿怎麽穿,穿得舒服就好。他的很多衣服仍舊保留著無燼之地探險者的那種風格,方便、利落、易於活動。
……總之和天天把自己包在西裝裡的西列斯不太一樣。
但這會兒,琴多又把他那件不知道什麽時候買回來的白襯衫穿了起來,同樣被毛衣包裹著,只是露出了領口,但是……那與西列斯太相像了。
西列斯不由得因為這個發現而笑了起來。
“您笑什麽?”琴多有點困惑地問。
西列斯伸手碰了碰琴多的領口,他冰涼的手指碰到了溫熱的皮膚,引得琴多不禁顫抖了一下。他伸手握住了西列斯的手,佯怒說:“您是想拿我的身體取暖嗎?”
他原本是想抗議西列斯這樣的舉動,當然沒那麽嚴厲。但是,當他真的這麽說的時候,他那雙翠綠色的眼眸卻不由得一動,然後他小聲嘀咕說:“也不是不行……您該再往裡……”
“……琴多。”
琴多閉上了嘴。隔了一會兒,他又不服氣地嘀咕說:“可您的手就是很冷。”
“所以我已經牽著你的手了。”西列斯笑了起來,他說,“我剛剛只是想說……你的衣服,和我的衣服差不多。你是故意這麽穿的?”
“當然!”琴多說,“我就是想和您穿一樣的衣服。”
“那不是可以直接穿我的?”西列斯轉而說,“還免得買衣服了。”
琴多呆了片刻,然後定定地瞧了瞧西列斯,他幾乎磕磕絆絆地說:“您怎麽能……怎麽能把這種話,說得這麽……這麽平靜!”
西列斯:“……”
兩個大男人互換衣服問題很大嗎?而且,他記得地球互聯網上,穿男朋友的衣服不是某種……潮流嗎?
本質上三十來歲也沒談過一次戀愛的地球人十分困惑地想。
不過還沒等他想出一個名堂來,他的男朋友已經興高采烈地說:“但是……您說的沒錯!”琴多的語氣顯得格外親熱,“這的確是個好主意,還省錢了。”
……西列斯總覺得琴多的重點並不在“省錢”上。
兩個人花費了一段時間聊著這些奇奇怪怪的話題,但也很快將話題轉向了正事。西列斯握著琴多的手,放進自己的口袋,然後問:“所以,那位醫生?”
“……哦,那位醫生。”琴多說,“馬車行正好有員工的孩子生病要去醫院,我就拜托他幫忙看看那些醫生的情況,順便也提醒了他達爾文醫院的問題。”
琴多這麽說,不過西列斯反而想見了琴多提醒他人時候那種……不怎麽令人相信的語氣。
他因為這種想法而在心中莞爾。但是他沒表現出來,免得讓琴多又用那種輕嘲的語氣稱呼他為“西列斯·諾埃爾教授”。
琴多又說:“這位員工先生也打聽了西城達爾文醫院的醫生情況,並且意識到其中一位醫生……他的名聲有些毀譽參半。
“似乎有一些病人認為他十分負責,周到而體貼,但是有一些,尤其是孩子的家長,認為他的治療有些敷衍,不像是在真的用心治病,而是另有目的。
“……總之,這位醫生的名字是休伯特·福克斯,應當已經在達爾文醫院工作了十多年。他原先似乎是在東城的達爾文醫院工作,隨後則調去了西城的。”
西列斯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他說:“或許我們可以試探一下這位福克斯先生。在和諾娜,以及蘭普森夫人的對話中,我注意到她們都提及了在達爾文醫院開的藥。
“如果能拿到這副藥就好了。或許我們可以讓人檢驗一下裡面的成分。”
“這的確是個辦法。”琴多說,“我可以找人假扮一對父女……不,或許我可以直接讓這位員工先生出馬?”
他嘀嘀咕咕地琢磨著辦法,然後十分自信地說:“總之,這事兒您可以交給我。”
“謝謝你,琴多。”西列斯說,他停了停,在琴多想說什麽之前提前轉移了話題,“不管是東城還是西城,達爾文醫院都有些問題。”
“……是這樣沒錯。”琴多說,“說起來,我認為,比起無燼之地的陰謀和危險,這種城市裡的危險更為……虛偽一些,披著一層偽善的皮。”
明明是醫院,卻做著不怎麽體面的勾當。這種事情足夠令人泄氣。
西列斯低聲說:“至少,我們已經有了一個目標。”
琴多側頭望了望西列斯,然後說:“不管如何……”他的語氣逐漸變得低沉,“我十分慶幸,我在與您一起做著這樣的事情。”
西列斯微微一怔,隨後笑了起來。他說:“我也十分慶幸,琴多。你參與進了這些事情。這讓我覺得輕松很多。”
琴多似乎想說什麽,但最後,他只是語氣輕快地說:“您能這樣想,就再好不過了。”
不久,他們抵達了豪斯維爾街18號。這個時候已經將近下午一點了。
他們約定的時間是下午一點半,打算聊聊天、打打牌,順便分享一下自己回到拉米法城之後的經歷。
在曾經短暫的旅途之中,他們四個人已經十分習慣這種相處方式。即便表面上看起來傲慢得根本懶得參與他們談話的琴多,其實也暗中豎著耳朵,聽著他們的談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