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氏看著手中的水愣了下,突然起了身,將水放回桌上,有些自嘲的笑了下,“我沒想到,進了這大牢後你是第一個來看我的人。”
只是府衙的大牢,稍有點身份的人打個招呼就能進,可到現在除了凌清時,誰都沒來過。
凌鶴,女兒,兒子,還有爹娘,從前那些離不開她,要捧著她的人,誰都沒來。
孫氏突然笑了,笑容有些淒楚,凌清時也沒安慰她,任由她笑。
好半響,孫氏才停下,“說吧,你要什麽,或者說想要我做什麽?”
這就是可以談事情了,孫氏的罪名是毒殺丞相姨娘庶子,沒毒死,所以就是在牢裡關上個幾年,但如果運作一番也能讓她盡快出去,只不過外頭肯定是要付出些代價的,比如被凌鶴休棄,再被娘家以做了錯事毀了名聲這樣的由頭髮配到寺廟去修行,總歸不會是什麽好事。
凌清時直接問,“你下毒時可知道這樣做的後果?”
進了牢房,從前的錦衣玉食沒了,臉上更沒什麽胭脂水粉遮掩,孫氏整個人很憔悴,臉色慘白沒血色,整個人可比進來前蒼老了不少。
“知道,做好了,就是那群下賤東西喪命,太后借著由頭對攝政王府發難,做不好,便是如今的下場。”孫氏道。
不等凌清時問,她又道:“我沒有其他的選擇,如果不動手,那些毒就全是我的。太后眼裡,只有凌鶴和嫡子嫡女是有用的,其他人可隨意犧牲,更何況,借幾條下賤的人命扳倒攝政王府又算的了什麽。”
“所以你早就做好被舍棄的準備了,”凌清時看著她,也有些嘲諷,不拿其他人的人命當回事,而自己的命又何嘗被別人看重過。
“有沒有準備又如何,不過是早晚的事,”孫氏看凌清時的眼神生出恨意,“是我們錯了,當初不該讓你替嫁,就該將你活活打死。我也不至於落到今日這般下。”
“你們欠我的一條命,我會讓你們還的,不過不是現在,”原主死了,給了他複生的機會,這些人欠原主的他自會替他討回來。
孫氏也沒糾結這事,隻問凌清時要她做什麽。
“繼續回復做你的凌夫人便好,其他無需你做什麽,孫氏,我相信你是個聰明人,有的是辦法能讓人將你放出去。”
孫氏不信,“如果我沒有利用價值,你不可能來見我,凌清時你到底要做什麽?”
凌清時直接起身,“我說過了,讓你繼續做你的凌夫人,你若不信就算了。”
說完,他便轉身出了牢房,招了人過來鎖門。
凌清時走的時候孫氏眼神還放他身上,死死的盯著,有些滲人。
凌清時卻毫無所覺,她來見孫氏,的確沒什麽目的。
一出大牢,凌清時看到外頭多了兩個人,有些意外也有些欣喜的走上前,“王爺,你怎麽來了?”凌清時順勢接過了推輪椅的活兒。
“王爺怎知我在這兒?”凌清時又問。
“猜到的,怎麽,以為本王派了人跟蹤你?”
“沒有,我沒察覺到有人跟蹤,你安排人也沒事,只要跟我說一聲就行,”凌清時倒不抵觸這個,說是跟蹤其實也是保護,畢竟誰也不知什麽時候就會從天而降一群殺手。
蕭楚奕沒再談這個,轉而問起他為何來找孫氏。
凌清時跟他打起了啞謎,“王爺既然能猜到我會來見孫氏,那何不再猜猜我見她的目的?”
“可本王想親耳聽你說,”這話淡淡的,語氣更柔和似情話一般,聽的人耳朵癢意難耐。
凌清時意識到,這位主可真是個撩人高手。
如果不是太后是嫂子身份有點特殊,凌清時覺得完全可以讓蕭楚奕勾人,估計什麽事都能解決了。
凌清時摸了下耳朵,請咳了一聲才道,“沒什麽,我就是讓她想辦法出來,繼續去做她的凌夫人。”
蕭楚奕:“她會出來的,現在的凌夫人不搶手,就算你不走這一趟也會有人放她出去。”
凌清時一下就聽出這話的問題了,“有什麽其他變故?”
“變故算不上,不過是順勢而為,皇上讓凌鶴做太子太傅,朝臣便順勢提出了讓皇上選妃的事。”
皇上現在已經十五,后宮還一個妃嬪都沒有,這太子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出來呢。
最主要的是,凌家失勢,從前板上釘釘的皇后人選現在可不一定了,這些朝臣誰家沒個精心養成的女兒,這等好機會他們自然要抓住。
“那皇上呢,他答應了?”
“嗯,”答不答應又如何,遲早的事。
“現在太后不在京城,到時候選妃誰替皇上選,總不能全部他自己一個人掌眼吧?”凌清時好奇。
“不用掌眼,能進宮的都是定好的,除非有什麽變故,到時候你隨本王一塊進宮。”
讓皇叔皇嬸替皇上選妃,三個大男人一起?
這什麽奇葩選秀?
上了馬車,凌清時都還是覺得這事兒很讓人看不明白。
蕭楚奕卻不一樣,同凌清時道:“回頭會有人送衣服到王府,你試試合不合身,這幾日你會很忙。”
凌清時滿腦袋問號,他沒事忙什麽?
不過他很快就知道蕭楚奕這話是什麽意思了,一進王府,管家吳伯就遞了好幾封請帖到凌清時手裡,“王妃,這些都是各家小姐邀您這幾日去賞花的帖子,王爺讓小全收了再給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