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政王也不講究食不言,問他,“怎麽想起查帳目來了,”自從上次提到管家,讓凌清時不高興後,蕭楚奕便再也沒提過,管家的事依舊是吳伯在做。
凌清時道:“想過好日子啊,看你府上都拿不出幾兩銀子來,你往後的事拿什麽做?”
蕭楚奕知道,這是想幫他,他盯著人瞧了會兒,這位王妃怎麽看都不像庶子出身,就這周身氣度,便是那些世家大族精心養出來的嫡子也不一定能比的過。
更何況還有手上的功夫,腦子裡那些連他都不知道的東西,身份怎麽看怎麽存疑。
不過王妃不願說,他便不問,問多了王妃要生氣的。
攝政王並不想王妃生氣,這想法跟凌清時不想他生氣那是一模一樣的。
帳冊的事蕭楚奕沒再提,有問題王妃可直接處理,他如今在王府很有話語權,下頭的人也不敢陽奉陰違。
“那便有勞王妃了,”攝政王道,誠心道謝。
凌清時擺擺手,不跟他算這個帳,讓他把面具取了吃飯,凌清時不餓,就盯著他臉看。長的好看的人做什麽賞心悅目,攝政王吃個飯同樣秀色可餐。
凌清時突然就饞了,當然不是饞吃的,而是饞人。
看了會兒,凌清時坐到了蕭楚奕旁邊,手往某處禁地伸,“王爺,腿傷了,這兒能用嗎?”
第五十九章 去平樂寺
王爺的那兒到底沒能用上。
因為第二天要出門,還得出城甚至爬山,是個體力活,暫時不適合做某些事。
凌清時雖然有些遺憾,但來日方長,下次再找機會就是了,然後就算了。
馬車走在街上時,凌清時發現今日的街有些堵,好像到處都有馬車和轎子,他覺得稀奇,就戳了戳在閉目養神的蕭楚奕,“什麽情況?”
“進宮,”蕭楚奕吐出兩個字。
凌清時一看方向,發現的確都是跟他們相反的,便明白是為了昨日那公告的事。
“公告貼的滿大街都是,在京城已是人盡皆知的地步,他們還想去求皇上收回成命,是想把皇上的臉扯下來給他們放在腳底下踩嗎?”
就算皇上真的在逼迫下答應了,這些姑娘們進了宮還能有好日子過,那可是皇上的地盤,別說對付,就是不睡你家姑娘少看她兩眼都有人琢磨,皇上就算什麽都不做便自有人替他收拾。
當然,最狠的便是這什麽都不做了,估計會讓不少人成為笑話。
這些人現在最大的倚仗應該就是廟裡那位了,太后能以孝道逼著皇上把這事給改了,但這也意味著太后要跟皇上鬧的不愉快,先前本就有過一次了,短時內又來第二次,太后這就要斟酌是送侄女入宮重要還是跟皇上關系融洽更重要了。
“這麽多人,難不成全京城的皇親國戚都想把女兒往宮裡送?”
“不是,”蕭楚奕睜了眼,跟凌清時解釋,“他們這是在給自己留後路,現在不想送女兒進宮的,以後未免不想,只要沒這個規定,往後他們就多條路。”
凌清時突然又想到了一件事,指指蕭楚奕又指了指自己,“咱兩也是近親。”
沒等蕭楚奕答,他又道:“還好是男人,生不了孩子。”雖然他靈魂跟蕭楚奕隔了十萬八千裡,壓根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蕭楚奕:“……”
“不是,沒關系,”蕭楚奕反駁。
太后雖是他皇嫂,但跟他沒血緣關系,他跟凌家自然也沒血緣關系。
蕭楚奕伸手敲了凌清時一下,“你今天是不是有什麽事?”怎麽突然腦子就不好使了。
凌清時:“……”他沒有!
他看出蕭楚奕的意思了,他只是從蕭楚奕是小皇帝皇叔這塊來算的,沒想那麽多,然後就脫口而出了。
但真有些丟人。
凌清時默默別過臉,不想說話了。
蕭楚奕反而笑出了聲,手指刮刮凌清時臉蛋,“王妃這般,本王還是第一次見,”怪惹人愛的。
凌清時木著臉,他一世英名就這麽毀了,心情不太好。
好在只有蕭楚奕一個人知道,諒他也不敢在外面說,所以就這樣吧,反正是給自己男人看的,偶爾蠢下也成。
他很快把自己安慰好,還叫停了馬車,跑到外面騎馬去了。
平樂寺就在京城郊外不遠,出城後馬車走半個時辰就到了。
寺修在山上,那台階足有上千步,需得一步一步走上去。輪椅不管用,堂堂攝政王就得人背上去。
凌清時忍不住嘲笑他,“你說你這算個什麽事兒,把人叫到王府裡關起門說什麽不成,非得給自己找這麻煩。”
這一背,攝政王一世英名也差不多要沒了。
蕭楚奕看到台階後其實也恨,不過恨的是把見面地點約在山上的人。
“王妃說的對,本王是該那找麻煩的人好好算帳,”這話說的咬牙切齒的,讓凌清時覺得山上的人差不多已經涼了。
……
許是因為山門口的台階太的原因,平樂寺的香火並不旺盛,上了門進到寺內也只看到寥寥幾人。
蕭楚奕是方丈智空大師的老相識,見了面自然是要寒暄幾句的,不過沒說多久,智空就將視線轉到了凌清時身上,智空長相一臉慈悲樣,看著佛法就很深。
他對著凌清時點了點頭,沒說什麽,但凌清時總覺得他好像看穿了點什麽一樣,卻又什麽都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