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姨娘也有些體力不濟,但她還記著凌清時之前跟她說的話,忙對多寶二人說:“不要晃清兒,你們兩快把清兒抬到床上去,寶娟你去打些水來給清兒擦擦身子。他會沒事的,大夫很快就會來,他們也不敢讓清兒出事。”
林姨娘成了主大局的,指揮寶眷照顧凌清時,多寶因為有傷,林姨娘就讓他下去休息,不過多寶沒肯,堅持要留下守著,少爺昏迷了,姨娘和寶眷都是女人,多寶生怕出什麽事,不僅守著,連眼都沒眨一下。
林姨娘也一樣,強撐著坐在床邊,時不時就喚一聲凌清時的名字,希望能把他喚醒。
而丞相答應的大夫,的確請了,不過生生從上午拖到了快天黑,來的還是個半吊子,看著凌清時那一身的傷都不知怎麽下手,最後隻留了些傷藥讓寶娟給塗在傷口上。又開了兩貼退燒藥讓去煎了喝,至於能不能醒,就看命了。
林姨娘知道,這是在故意為難他們,也是在報復剛才凌清時和攝政王兩人的威脅,只要凌清時這樣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就不能做什麽放火燒房子。
而他只要有一口氣吊著,能嫁到攝政王府就行,他們根本沒想過讓凌清時好起來。
林姨娘抹了一把眼淚,對寶娟和多寶說,“不怕,清兒吉人自有天相,他一定能挺過來的。寶娟,你隨大夫取抓藥,我來給清兒擦藥,只要有希望清兒就一定能醒來。”
寶娟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好,我這就跟大夫去。”
寶娟沒直接走,而是拿了一個火折子,又揣了一塊沾了油的布在身上。
那些人不想讓少爺好起來,她這藥抓的也不一定順利,但她就算拚了這條命也會把藥帶回來的,她的藥是姨娘時給的,為了姨娘和少爺,就是死她也不怕。
林姨娘在寶娟拿火折子的時候就知道這丫頭心裡在想什麽了,她上前握住寶娟的手,叮囑,“你好好的回來,等清兒出嫁的時候,我讓他帶你一起去攝政王府,以後再也不會有人欺負你了,記得嗎?”
寶娟朝林姨娘一笑,“姨娘,我會回來的。”
多寶也站起來說要替寶娟去抓藥,不過寶娟沒答應,出了門,跟大夫走了。
寶娟走後,林姨娘就跟多寶一起把傷藥擦在凌清時身上的鞭痕處,那滿身的傷痕觸目驚心,除了臉,全身上下被打的竟沒一塊好肉。
林姨娘再沒忍住,哭出了聲,多寶也抓著手裡的藥直愣愣的看著凌清時身上的傷,難受的不行。
兩人幾乎是一邊擦藥一邊抹眼淚,等擦完藥,天已經徹底黑了,寶娟還沒回來。
多寶道:“姨娘,我去接寶娟。”
“去後門,前門已經關了,寶娟只能從後門進。”林姨娘道。
“誒,好,”多寶應了聲連忙往外跑,不過才剛到門口就跟匆忙往屋裡跑的寶娟撞了個正著。
寶娟懷裡護著兩包完好無損的藥,但身上的衣衫卻爛的不成樣子,臉上也有傷痕,頭髮更是被燒了光了整整半邊。
寶娟急忙從地上趴起來,抱著藥進屋給林姨娘看,“姨娘,我把藥帶回來了。”
第五章 孫氏的算計
凌清時再睜眼時已經是第二天傍晚,一醒來面對的是三雙腫成一個模式的眼。
“醒了醒了,少爺醒過來了,”多寶反應最快,立馬叫了起來。
林姨娘也很激動,“清兒醒了,醒了就好,醒了娘就放心了。”
凌清時費勁兒的伸出手拍拍林姨娘的手示意她安心。
接著凌清時的注意力就放在了寶娟身上,頭髮被燒沒了半邊看著格外顯眼,凌清時還沒問,林姨娘就道,“清兒,你要記得多寶和寶娟,知道嗎?”
“娘跟他們說好了,等你成親,就帶著他們一起去攝政王府,只求你們三人往後都能好好活下去,我就什麽都安心了。”
林姨娘的話驗證了凌清時的猜想,寶娟是為了她才這樣的,而到底經歷了什麽,林姨娘和寶娟自己都是不願說的。
不過沒關系,他知道這筆帳要找誰算,畢竟想讓他死的人不多。
他對林姨娘道:“娘,你放心,我會把寶娟和多寶當兄弟姐妹一樣看的,只要我在,往後絕不會再讓任何人欺負他們。”
多寶和寶娟連忙跪下朝凌清時和林姨娘道謝,林姨娘叫了他們起,“既然是一家人了,往後就不用行這些虛禮,這次若沒你們兩,清兒能不能醒來都難說,是我和清兒該謝謝你們才對。”
林姨娘又跟多寶和寶娟說了幾句,才繼續對凌清時道:“你醒之前前院來人傳話,攝政王那邊發了話,三日後大婚,想來這幾日他們不敢對你做什麽了,你就安心躺著養傷,養好了傷才有力氣做別的事。”
凌清時點頭,“我知道,娘,守我了那麽久,你們辛苦了,先去休息下吧,不僅我要養好身體,你們也一樣。”
“誒,行,”林姨娘也不跟凌清時客套,留了多寶守著凌清時,就帶著寶娟走了。
凌清時撐著坐起來,對多寶招招手讓他靠過來,“你傷怎麽樣了,可有敷藥?”
多寶笑著搖頭,“少爺我沒事,我骨頭硬不怕痛,姨娘還讓我敷了公子沒用完的傷藥,已經好了。”
那傷藥並沒有多大效果,反正凌清時覺得自己還是骨頭碎了一般的疼,多寶的話顯然也不能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