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鶴沒死的事知道的人少,再找個身形相似的死人在臉上稍加修飾,有個幾分像就成。
那日,可謂是血染法場,但底下百姓全是叫好的,這會兒滿門抄斬是看著有些可憐,可若不殺他們,那死的就是無數百姓,散無數個普通家庭,那這些人又何其無辜。
這幾家人做的事,被一樁樁一件件寫在告示上貼滿了京城,皇上還特意下旨開陽縣和各處地方衙門全送了一份去,讓他們張貼在衙門外,讓百姓全都能看見。
也不得不說這是一出收斂民心的好手段,百姓也顯然是吃的。
事了,太后便病了,然後在嘉寧殿閉門不出,也不讓皇上去請安。
當然,皇上並不想去就是了,他歡快的出宮了,跟著凌清時兩人去看水泥。
即便從暗衛口中知道了這水泥路有多與眾不同,但親眼見到,皇上還是被驚到了,這堅硬如鐵,刀劍不入,若這水泥不止用來修路呢。
僅在看過水泥路後,皇上心中已有了許多想法,將水泥運送至邊關,用來修建城池,光滑的牆壁叫敵人決計不能爬上牆。若將城牆修的又高又牢固,敵軍不能攻入,邊關百姓日子就安寧了。
還能用來修路,將整個大楚的路都鋪上水泥,修成這般堅硬又牢固的路,四通八達,哪兒都可以去。商隊行商好走,將士行軍也能加快教程,更別提傳什麽急件了。
心中想法太多,即便再怎麽努力掩飾,臉上的喜悅也沒掩飾掉。
凌清時喚了兩個匠人來,讓兩人將配方說給皇上聽,之後又給了他一份手寫的。
凌清時對皇上說:“皇上,這水泥配方簡單,所需的材料也好尋,皇上可調一些可信之人專門來管這事,這水泥大有賺頭,不僅能造福百姓,同樣能豐盈國庫。”
凌清時還道:“皇上若是想修路,趕著冬日正好,冬日百姓不用下地乾活,正好空閑,亦可請那些無家可歸之人,給他們糧食給他們衣服,再給一些工錢,這路肯定能修的又快又好。”
“在修路前皇上就告訴他們這路修好之後有多少好處,百姓不怕乾活,但要告訴他們為什麽而乾,文縐縐的他們聽不懂,只要說他們能從中得什麽益處,不必人催促抽打,他們自己就知道出力。”
凌清時提了一點自己的建議,說完,便見皇上一直在盯著他看,目光中有些微欣賞,但更多的卻像生了興致的打量,讓凌清時覺得很不舒服。
他斂去臉上的笑意,往後退了兩步,“這是臣的一點拙見,若皇上覺得不可行便當臣沒說過這些廢話。”凌清時一拱手,退回了蕭楚奕身邊。
蕭楚奕雖然坐在輪椅上身高不夠,但他氣勢在那兒,他想要幫凌清時擋皇上的視線,即便是皇上也不敢再用剛才的目光看他。
皇上輕咳了一聲,為自己緩解尷尬,“皇嬸的建議很好,絕不是什麽拙見。百姓為服徭役怨聲載道一事朕是清楚的,也因為下面官員苛責,還有百姓不知為何服徭役,隻以為是朝廷讓他們乾苦工,才會生出這樣的心思。若都如皇嬸所說,向百姓解釋清楚,他們定不會這樣想。”
“皇嬸此舉實乃高見,朕自愧不如。”皇上說完,還朝凌清時拜了拜。
凌清時看不慣他,覺得他這舉動也透露著虛偽,隻敷衍的應了一聲,然後就提出在附近轉轉,他推著蕭楚奕輪椅走了。
但即便走遠了,凌清時還是能感覺到背後有一雙眼睛在盯著他,凌清時同蕭楚奕說,“你這侄兒真是不討喜。”
自己的人被惦記,不管是哪種惦記都是讓人不爽的。
蕭楚奕抓住凌清時的手將人拉到自己前面來,“對,一點都不討喜,”蕭楚奕順著凌清時的話說,並且也真心實意這樣覺得。
不討喜的侄兒並不值得一直提,兩人簡單說了幾句後就將話題轉走了。
這附近的風景還不錯,加上水泥路鋪的長,凌清時推著蕭楚奕的輪椅也好走,兩人就將其他人拋之腦後,看起了風景。
凌清時還在想,“這片山能買嗎,要是能買下來,我們就在這林中修座房子,再讓人在周圍種些菜和果樹,夏天就來這邊乘涼,每日聽著鳥鳴聲起床,坐在院中喝茶下棋,可比在京城自由多了。”
即便在京城也沒拘著他不能外出,但凌清時始終覺得那地方太過束縛人,不夠自由。
蕭楚奕:“本王賣座山應該能成的,回頭讓人去辦。”
他看著凌清時,眼中泛著笑意,“王妃說的本王也心生向往了,可本王要上朝,王妃,你說怎麽辦才好啊。”
凌清時很想讓蕭楚奕直接炒了皇上的魷魚,但顯然也不太現實,他歎口氣,“那就只能我替你享受了,等你休沐日過來,我再告訴你感受。”
蕭楚奕在凌清時臉上捏了一把,“王妃忍心讓本王每十日才能見你一面?”
“那有什麽舍不得的,我也不是十天才能見你一面嗎,咱們扯平了。”
凌清時把蕭楚奕的手從自己臉上拿開,繼續推著人往前走,邊走邊說閑話,凌清時臉上始終掛著淺淺的笑意,可見心情甚是愉悅。
這神仙眷侶般的畫面自然看的有人歡喜有人就不那麽歡喜了。
皇上站在林中,透過遮擋並不嚴實的樹枝看到了兩人的相處,目光有點深邃。
盯了許久,皇上突然問身邊的周啟,“小啟子,你說皇嬸這麽聰明,既能弄出水泥這樣的好物,又對如何治理百姓有見解,朕給他賜個官做做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