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文聽著,總覺得宴雲何有一種有今日,沒明日的迫切感。
雖然表現出了輕松放肆模樣,但隱約能感覺到他的心急。
這種心急所映射出來的,正是一種畏懼,害怕失去。
宋文想到了宴雲何的心上人,忍不住長長地歎了口氣。
京城這麽點大的地方,消息傳得倒快。
第二日早朝的時候,遊良就湊到他身旁,兩眼放光道:“聽我娘說,你娘已經開始相看京城適齡女子了?”
“只是辦個宴會而已。”宴雲何目視前方道。
遊良卻讚同地說:“多看點好啊,瞧瞧外面的世界,比他長得…… ”卡了一會,遊良才道:“比他有性格好的,多的是。”
就是遊良,也無法對著虞欽那張臉,說出長得比他好看多的是,這種違心的話。
宴雲何:“你都知道了,怕是全京城都知道永安侯府要設宴了吧。”
遊良望向遠方的虞欽,沉吟半晌,終究還是說:“若你不想他誤會,還是解釋一下比較好。”
“你宴大公子要定親,這個消息怕是全京城都知道了。”遊良說:“錦衣衛的風聲收得肯定更快。”
宴雲何自信地對遊良說:“你放心,虞欽不會誤會。”
虞欽這樣聰明,肯定不會誤會,他又不喜歡女子,又如何會去定親。
他連要給未來妻子的玉佩,都給了虞欽了,還能跟誰定親啊。
遊良挑眉,竟對虞欽生出一絲憐憫之心:“最好是。”
散朝過後,宴雲何讓人給虞欽傳了口信,約他去鳳來樓吃酒。
鳳來樓有專門賞月的雅間,隱蔽性極佳,適合用來幽會。
他先行赴約,在樓裡等了許久,虞欽才姍姍來遲。
宴雲何獨自飲了許多酒了,眉眼帶了點醉意,又吃了些點心。
虞欽推門而入時,宴雲何坐在窗沿,半屈右腿,很是灑脫。手指裡還勾著一個酒壺,嘴唇被瓊液浸得濕潤,徐徐朝他看來。
“寒初,快過來,你來得正好,剛才還有烏雲遮月,你一來就都散開了。”
虞欽漫步上前:“你喝醉了?”
宴雲何晃了晃手裡的酒壺:“才喝了多少,怎麽會醉。”
虞欽越走越近,等宴雲何意識到不對時,對方已近身前。
窗欄並不寬闊,底下便是湖泊。
虞欽伸出雙手,按在窗欄,也將宴雲何圈在自己的臂彎中間。
他仍是那副清冷地看不出情緒的臉,慢聲道:“宴大人,整個京城都知你要定親,你約我在這見面,又是何意?”
宴雲何笑了:“虞大人,我是何意,你不清楚?”
他伸手勾了勾虞欽的下巴:“我能和誰定親啊,誰又能嫁給我?”
虞欽眉眼不動:“那要看大人喜歡哪家姑娘,或許我還能替大人留意一二。”
宴雲何:“大人這是要以權謀私?”
虞欽:“你想讓我幫你查嗎?”
話到最後,竟有了幾分危險的意思。
但宴雲何仿佛感覺不出來:“大人查了又能如何,既要成我的妻,我自然也不在乎他是什麽樣的人。”
虞欽眼神輕眯:“不如何。”他伸手扣住了宴雲何的脖子:“但是我覺得,你應該醒醒酒了。”
身後涼風習習,靠近湖泊的酒樓,晚上更是凍得厲害。
宴雲何卻像渾身都熱了起來,他抓住虞欽扣住他脖子的手,那手沒什麽力道,能叫他輕易掙脫。
握著虞欽的右手,宴雲何將臉湊了上去,他的臉頰滾燙,虞欽指腹微冷,蹭著十分舒適。
“還是不要查了。”宴雲何懶懶一笑:“不然我真怕虞大人犯下蠢事。”
虞欽目光微涼:“你怕我去找那些女子麻煩?”
宴雲何搖了搖頭:“我怕大人你……”他聲音極低,帶著調笑,轉過臉親在虞欽掌心的同時,把剩下的話語說出:“……殺夫啊。”
第六十六章
六十六章
鳳來樓景色佳,吸引文人墨客。
不知哪位客人一時興起奏起琴音,遙遙地傳來這處雅間。
賞月的窗子已被掩上,無人有心賞景,唯獨某個角落,隱約能聽見動靜。
有人在低聲喊疼,那點動靜不多時便被吃了進去。
與琴音格格不入,那是朦朧的,濕潤又糾纏的吻聲。
鳳來樓的雅間為防客人喝醉,另設有內室,由屏風隔擋,置著張歇息的榻。
忽地內室屏風被撞得晃了晃,燭光透出屏風後的人影。
隱約可見有人將背抵在那處,這才震得屏風發出動靜。
所幸千鈞一發之際,一蒼白修長的手,抓住了屏風上沿,穩住那看起來就精貴的物件。
有人笑了聲,懶散道:“要是這屏風倒了,寒初的帳上,又得多一筆。”
“該記宴大人帳上。”另一道略帶喑啞的嗓音響起。
“為何?”宴雲何無辜道。
“是你先惹的事。”虞欽說著,低頭看著被他壓在屏風上的宴雲何。
此刻宴雲何鬢發微亂,連領口都敞開些許。
說話時,顫抖的喉結上有曖昧紅痕,鎖骨上亦有牙印,不過咬得極淺,瞧著不會留印多久。
宴雲何用手指摩挲著被咬過的地方:“多謝寒初嘴下留情,不像上回,你咬的牙印還沒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