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雲何臉上滿是情欲,一雙眼卻很冷靜,說明他此刻是認真的。
虞欽俯下身,雙手摟住宴雲何的腰身,將人狠狠勒進自己懷裡:“你不要我了嗎?”
宴雲何承受著那過於用力的懷抱,卻沒有掙扎:“是你不要我,每一次,都是你不要我。”
將人綁著捆著,都不如在他腳下扣上恐懼的鐐銬。
宴雲何伸手捧住他的臉:“但是你要是再丟下我,我也不會再等你了。”
他的思緒前所未有地清明,他不要做放其自由的愛人,他要將虞欽牢牢鎖在他身邊,不管用什麽方式。
虞欽身體在顫抖,他感覺到了,卻沒有選擇安撫。
他閉上眼,叫身體的熱度將他徹底淹沒。
直至虞欽狠狠咬在他頸項的那一口,將他逼得睜開眼睛。
他對上虞欽發紅的雙眼,聽到對方壓抑地聲音:“不可以。”
宴雲何沒說話,虞欽同樣沒再言語,他只是牢牢地按著宴雲何,用盡全力需索這對方身上的熱度。
宴雲何的一切,是這漫長的寒冬中,獨屬於他的陽光。
現在這人要把它收走了,因為他的任性,淮陽……不要他了。
在那害怕得近乎絕望的急切中,宴雲何終於歎了口氣,伸手摟住了虞欽,給予了安撫。
“從前我說過,你要是死了,我會讓全天下都知道你是我的妻。但現在,我不想等那麽久,要是有機會,我會向陛下求道聖旨,為你我二人賜下婚約。”
這一回虞欽沒有說他荒唐,斥他胡鬧,好像仍未從宴雲何剛才那句松手中緩過勁來,他只是看著宴雲何,半分都不敢挪開目光。
“你願意嗎?”宴雲何笑了笑:“真真正正,同我締結姻緣,相伴一生。”
仿若從寒潭之中終於被撈出來,猶不敢置信,虞欽執著地追問:“真的嗎?”
宴雲何這回是真笑出聲了:“難道你現在想的不應該是兩個男人如何能夠成婚,日後會有多少流言蜚語?”
“我不在乎!”虞欽道:“流言又有何懼,哪怕刀斧加身,我也不在乎。”
他只在乎宴雲何,他不想被他拋下。
以什麽方式都不行。
那瞬間他明白了宴雲何的心情,恐懼的不是死亡。
而是在死亡背後,無法挽回的分離。
第一百零九章
小周大夫在偏堂足足等了快一個時辰,才候來了姍姍來遲的宴雲何。
看清把小侯爺勾得現在才出現的美人模樣時,小周大夫險些摔了手中的杯子。
雖然確實是個大美人,但真正讓他驚訝的是此人身份。
這不是因為刺殺成景帝而被關在牢中的虞欽嗎?怎麽會出現在宴雲何的府邸?
宴雲何色令智昏不要命了?竟然這麽堂而皇之地帶人出來,還讓他看診。
小周大夫不多時便出了一頭冷汗,宴雲何見狀,就解釋道:“不用緊張,陛下知道他在我這。”
其實是不知道的,不過皇城司都知虞欽離了藥王谷,大概沒多久消息就會送到禦前。
前段時間虞欽赴往東平之事,成景帝都沒降旨怪罪,想來這回進京,以虞欽謹慎的性格,應該不會叫旁人發現。
小周大夫這才松了口氣,不由想起近來京中盛傳的流言。
忍不住多看了虞欽兩眼,難道真如傳聞所說,這虞大人是陛下埋到薑太后身邊的一顆釘子?
薑太后如今是徹底失勢了,被囚於慈寧宮,半步都不可踏出,起初不是沒有人為薑太后求情,但成景帝對那些人的態度異常狠絕。
包括元閣老,不過是為薑太后說了一句話,便被成景帝扣了謀逆同黨的帽子,逼得元閣老自請罷官,告病在家。
便是小周大夫這種非朝堂中人,都能根據傳聞猜出現在朝堂是一片腥風血雨,而叫局勢變成現在這般的核心人物,現在就在他眼前。
見小周大夫忍不住看了又看,宴雲何臉漸漸黑了:“他傷得是肚子,不是臉。”
“是嗎,將衣服解開,我先看看傷處。”小周大夫故意道。
宴雲何臉瞬間更黑了,本來小周大夫若不是表現得這般明顯,宴雲何還不覺得有什麽。
但想到小周大夫那些風流戰績,宴雲何突然開始後悔,為什麽要找小周大夫過來了。
況且這廝絕對猜到了他們剛才做了什麽,若不然怎會滿臉打趣,特意觸他霉頭。
看過傷處,小周大夫道:“這不是恢復得很好嗎,沒什麽大事。”
說完小周大夫衝宴雲何眨眨眼:“但是虞大人手腕有點磨紅了,記得上些藥。”
剛說完,小周大夫就見這位自進來後便一直清清冷冷,沒有同他說過半句話的虞大人,脖子上逐漸泛起紅暈,還有越來越大的趨勢。
宴雲何一把將小周大夫提了出去:“行了,就你話多!”
小周大夫哎喲哎喲地怪叫著:“誰叫你一點都不心疼人家。”
“閉嘴,回你府上!”宴雲何道。
小周大夫嬉皮笑臉道:“上次給你的那些藥用完沒,要不再給你點?”
宴雲何忍不住了:“滾!”
送走了小周大夫,宴雲何尷尬地回到虞欽面前:“看著雖然不靠譜,但絕不是亂傳話之人。”
虞欽:“你先前用的藥,是他給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