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銀眷見他心事重重,便主動為他分析。
“許是你內丹上的仙人異火起了作用。”
“是嗎?”薑染將信將疑。
“應該是。想那業帝飲下異火後,求什麽得什麽,不費吹灰之力,如今你也有異火加持,氣運必定是極好的。今日不管是出於何種原因,何種內情,最終的結果必然如你心中所想。你想要保住領地石,那領地石自然完好無損。”
白文星依偎在薑染身邊連連點頭,“有了異火加持,先生如今也能心想事成!那先生能不能幫我想一桌上好的飯菜啊?我好餓……”
……
……
儲邑與賀舒霆膩歪歸膩歪,時辰一到,這兩位便催促著薑染與他們一起去收譚幽的魂。
薑染替白文星和桑濁蓋好被子,便帶著銀眷,提前來到溧川等待。
“我們真的能在這裡等到譚幽嗎?”賀舒霆被儲邑小心翼翼地捧著腦袋,還是像往常一樣聒噪。
偏偏情人眼裡出西施,他的每一句話,出於都會仔細傾聽,每一個問題,儲邑也都會耐心回答。
“人死後,很長一段時間會在自己的死亡地點徘徊,譚幽當初是在這溧川中溺死的,那麽每天同樣的時辰,她都會出現在這裡,將自己死前的行為重演一遍。”
鬼差將生魂帶離他們死亡的地點,其實從另一個角度來說,也是讓生魂趁早解脫。
可惜今夜他們左等右等,還是沒能等到譚幽的魂魄。
眼看著時辰已過,“會不會是譚幽的魂魄自己脫離了自己的死亡地點?不然也不會死了那麽久,都接引不到她的生魂。”
夜裡風寒,銀眷替薑染披上了一件衣服,“能自己掙脫死亡地束縛的生魂不多,看來這個譚幽不簡單。”
銀眷和薑染一致認為,先調查一下譚幽生前的背景比較好。
儲邑其實對譚幽的了解也不多,他只知道,譚幽的父母與他的父母是摯友,因此雙方指腹為婚。
後來譚幽一家搬到了隔壁寧川鎮,但這樁婚事雙方都沒有忘記。
“我父母與譚家一直有書信往來,而我們也都知道對方的存在。所以家裡向譚家提請,完成婚約的時候,我也並不反對。”
“你具體說說譚幽是怎麽死的。”銀眷提醒儲邑仔細回憶,“有沒有什麽不同尋常的地方?”
儲邑摸了摸賀舒霆的頭髮,一邊安慰他,一邊提起了當初這樁婚事。
“其實當日我應該去迎親,親自把她接過來的,可是我們兩家相隔太遠,從蒼溪鎮到寧川鎮路途太長,必然趕不上成婚的吉時。”
“後來長輩們就想了個辦法,讓我在成婚當日迎親的隊伍出發的同時,譚幽的轎子也從家裡出發,雙方匯合後再將她一起接回來……”
那天的天氣原本很好,豈料走到半途,狂風大作,下起了暴雨。
“我沒能接到譚幽,她與送親的隊伍一起消失了,第二日,譚幽的轎子便出現在了溧川之中,有人推斷是那天風大,溧川上的那座橋正好塌了,所有人都墜入了溧川,淹死了。”
聽完儲邑的一番話,薑染提出了心中的疑惑。
“你說,與你成婚的紙人,便是譚幽附身於上,在新婚當夜提醒你小心,可溺死的人即便成了鬼,全身上下都是濕漉漉的,怎麽能附身紙人?又或者,你當日見到的紙人,也是濕漉漉的?”
儲邑搖了搖頭,語氣很肯定,“那紙人是乾燥的!”
這就很奇怪了。
幾人商討了一番,決定明日就前往寧川,深入調查一下譚幽的背景。
第二日一早,太陽還沒出來,儲邑就抱著賀舒霆蹭上了薑染的馬車。
馬車車廂本來就小,如今擠了這麽多人,頗有種透不過氣的感覺。
偏偏儲邑是個厚臉皮,全然無視車廂裡的其他人,和賀舒霆膩膩歪歪,逼得白文星中途跳車。
“不坐了,我寧可下來走路,也不要待在馬車裡!”白文星嫌惡地順了順胸口,“先生,這兩位膩歪了一路,看得我胃裡翻騰,也就桑濁那個傻子能待得住!”
薑染習慣趕馬車,而銀眷則騎在另一匹馬上,緊跟在薑染身邊。
此時一行人正路過溧川。
溧川上的斷橋有被重新修複的痕跡,薑染乾脆也下了馬,在橋上刻意放慢腳步。
“感受到了麽?”他問銀眷。
身邊那人與他心意相通,“此處怨氣滔天,回頭已經來不及了……”
第48章 三隻眼(一)
溧水上的那座橋斷後,淹死了許多送親的人。
如今無論是橋上橋下,都怨氣滔天。薑染和銀眷迅速察覺到了不對,但他們已經行至橋的中段,現在回頭,已經來不及了。
四周的石壁上,隨處可見焦黑的痕跡,橋上的木頭有新舊之分,新橋其實就是在舊橋的殘骸之上搭建而成。
薑染倚著欄杆朝著橋下看去,之間水中有一團黑色的影子,忽然朝著他們飛躍而起。
那怪物跳起的瞬間,薑染看清了它的全貌。
那是一條巨大的怪魚,因為吞噬了許多滿含怨念的亡魂,使得它原本的面目越來越醜陋,魚身上似乎依附著許多張人臉,每一張人臉都藏在皮下,痛苦地哀嚎著。
“小心!”銀眷拉著薑染飛身而起,躲過了怪魚的襲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