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說到這裡,話鋒一轉,“你雖走了,卻又回來了。現在我知道了,你擔心他。”
“所以你放心,我以後不會這樣試探你了。”
銀眷坦然道。
這麽多年過去了,在薑染的影響下,他開始重新試著去信任身邊的人,這是一個漫長的過程,他的試探,確實會讓人不快。
君昭剛想罵他兩句,卻聽到銀眷對他說了句:“抱歉。”
君昭一時語塞,滿臉的殺氣瞬間消失無蹤,他思量了一番後,嘴硬道:“我只是回來看看他死沒死!”
說罷,轉身離去,繼續去打酒。
顧客離去,薑染攤開《妖葬書》,在院落裡忙忙碌碌。
“君昭呢?”薑染問出口,又想到了君昭的那張臭臉,“算了。”
那是個爹,請他做事比登天還難。
“我們今夜有的忙了,方才我接了個委托,要給一隻妖辦一場葬禮,銀眷,你去把屋子裡的桌子擺到院子裡來。”
這一次的委托足足有三袋金沙,大業如今已入夏,轉眼到秋冬,薑染怕冷,買襖的錢要提前準備。
人手不夠,薑染只能將傻子桑濁也拉來湊數。
“聽好了。今夜的那幾位對妖葬習俗極其重視,他們這一族的葬禮習俗也極其特殊,會將亡故親人做成菜吃掉,隻留一對眼珠送斂歸鄉。席間他們會邊吃邊哭,最忌諱在葬禮上露出笑臉,所以今夜,都不許笑,聽明白了嗎?”
傻子桑濁似懂非懂地含了含手指。
“銀眷,桑濁就交給你了。”
薑染最不放心的就是桑濁,至於其他人……君昭,笑是不可能笑的,所以也不必特意通知他葬禮的禁忌。
“我有個問題!”
院落裡就他們三個人,忽然傳來了第四個人的聲音,著實讓薑染吃了一驚。
“誰在說話?”
桑濁低頭捂了捂胸口,那聲音從他的衣服裡傳出來,他以捂,就變得透不過氣來的樣子,“是我,桑濁!”
薑染:“!!!”
不光是薑染,連銀眷都沒想到……
薑染掀開了桑濁的衣服,只見他胸前的一塊血肉化為一張與桑濁一模一樣的人臉,在他的皮膚上左右移動,方才就是這塊血肉開口說了話。
“你是傻子嗎?咱們要殺他,你怎麽提前暴露了!”另一塊血肉遊走到桑濁的右胸,破口大罵。
在薑染驚異的目光中,第三塊血肉打了個哈欠,睡眼朦朧地浮現在桑濁的皮肉上,“大晚上的,還讓不讓人睡覺?吵什麽吵?”
薑染:“!!!”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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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貪食妖(一)
血肉們雖然都匯集到了桑濁的身上,卻始終無法融合在一起,如今更是成了獨立的個體,每一塊都有自己的思想。
有的喜歡沉睡,不愛吵鬧;有的聒噪不堪,對薑染留有敵意;還有的永遠都是一副和事佬的態度,每次血肉們互相爭吵的時候,都會站出來主持大局。
眼下,桑濁身上的血肉已經吵成一片,“我就是覺得太悶了,說說話怎麽了?每天都悶在衣服裡頭藏著掖著,你不憋屈我還憋屈呢!”
正在抱怨的那塊血肉從的桑濁的胸口一路遊走到脖子,仿佛佔據了最高的位置,就更佔理一些。
桑濁聽見聲音,傻乎乎地歪了歪脖子,下意識伸手摸了一下,剛碰到一張人臉,那人臉就立馬扯著嗓子呵斥了一句,“他在說話,你碰我做什麽!拿開你的髒手!擋著我賞月了!”
桑濁被嚇了一跳,瑟縮著縮回手,蹲坐在地上,抱著膝蓋。
“都叫你們別吵了,都幾更天的?你們不睡覺我還要睡覺的!”
這些血肉都長著同一張臉,在桑濁的身上到處遊走,薑染為了搞清楚每一塊血肉,將桑濁的上衣扒了下來,露出背部。
“都來後背集合了!既然咱們已經暴露了,那大家以後就坦誠相見,你不為難我們,我們自然也不會為難你!”和事佬再次出面主持大局,“來吧,互相認識一下吧。”
一時間,四張人臉從各個位置匯聚到了桑濁的後背,四張臉有模有樣地擠在一起開小會。
薑染分不清他們誰是誰,乾脆根據不同的性格幫他們起了名字。
桑濁甲:產自羅浮山,曾被薑染以暗劍斬殺,因此特別記恨薑染,妄想控制桑濁的身軀,為自己報仇。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薑染你給我等著!那天是我運氣不好,等我修養好了,高低我得給你兩劍!”
桑濁乙:產自大業皇宮,寄生在業帝身上的那塊血肉,打打殺殺的日子經歷了太多,如今歸於平淡,喜歡賞月賞花,夢想歸隱山林。
“我看你院子裡只有一棵桃樹,頗為單調,不如再種一些蘭草如何?月下舞劍撫琴,芝蘭芬芳隨風而至,意境是不是很美?”
桑濁丙:產自寧川鎮,最小的一塊血肉,嗜睡。
“zzzzz……”
桑濁丁:產自寧川鎮,最大的一塊血肉,是個和事佬,喜歡主持大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