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探查過後,薑染更失落了。
他現在的妖力距離晉升還差很遠,眼看著他們四個從最初的旗鼓相當,到現在逐漸趨於下風。
“不好了!”在一旁觀戰的微生齊也忽然緊張了起來,“他們堅持不了多久了,難道你們妖修界,誅殺上位者就這麽難嗎?”
“越境誅殺上位者,本就是一件極其困難的事情。”
“那先前銀眷是如何被下位者逼迫到那種境地的?”
提起這件事,柯遇春最有發言權。
“那天圍攻他的下位者數量眾多,而且貧道感應到那些妖修好像怎麽也殺不死似的!所以險些讓她們成功,不是貧道吹噓,那天若不是貧道……”
柯遇春話還沒說完,就感應到自己的小徒弟已經不管不顧地衝上去,與那幾位飛升境並肩作戰了。
老爺子在底下急地團團轉,一面擔憂小徒弟的安危,一面又因為害怕,將自己往隱蔽之處靠了靠。
那四位與赤衡交手不久,如今身上都掛了彩,空氣中的血腥味越來越濃鬱。
白文星是第一個落下來的,她的嘴角已經溢出了絲絲鮮血,墜在地上時,騰起一陣煙塵。
她掙扎著爬起來,嘗試了幾次,終於傷痕累累地站了起來。
“白文星!”薑染眼看著她還要衝入戰場,急忙阻止她。
方才若不是微生齊在一旁幫她擋住了一些攻擊,此刻白文星定然已經重傷了。
小丫頭平時是最嬌氣的,這會兒竟一聲不吭,聽到薑染忽然叫出她的名字,白文星欣喜萬分。
失憶時的先生,從來都是叫她小鈴鐺,而剛才,先生竟然叫出了她的本名!
“先生,你恢復記憶了!”
“砰!”
這一次墜下來的,是君昭。
薑染沒有時間回應白文星,而是接替了傷者,揮舞著夜霧,朝著赤衡襲去。
“如今我才是妖主,你們理應擁護我!”赤衡看著圍繞在他周遭的這些妖修界大能,坦然道:“只要你們答應與我一起顛覆修仙界,我就不會傷你們!”
若是與妖修界開戰,他需要他們這幾位飛升境的力量。
所以到剛才為止,赤衡都對他們手下留情了。
“呵,你做夢!”瞿清泉揮舞水扇,扇面之中彈射而出的水珠,在妖力的催動下化為了尖銳的冰錐,鋪天蓋地地朝著赤衡刺了過去。
這沒有來由的拒絕,讓赤衡越發不滿。
他不再手下留情,以漫天的異火迎擊,將整個妖都化為一片火海。
這些異火如同雨點一般密集,根本無法阻擋,銀眷,君昭和薑染都接連倒下。
每個人都已重傷在身,甚至是瀕死狀態,所有人都強撐著一口氣。
柯遇春縮在角落裡瑟瑟發抖,甚至不敢呼吸,生怕赤衡發現自己的存在。
白色的火焰不斷向著中心區域縮小,將除了柯遇春之外的所有人圍困其中。
“我在給你們最後一次機會。”赤衡置身在火焰中,凶相畢露,“殺了他,我就讓你們活!”
“你休想!”白文星捂著傷口,艱難地在塵土中仰起頭顱,“我永遠也不會傷害先生的!”
此話一出,等同於當場打了赤衡的臉,赤衡心中不快,猛地掐住了白文星的脖子,準備殺雞儆猴。
微生齊在眾多高位妖修之中,顯得極其渺小,但眼看著白文星被掐地奄奄一息,第一時間朝著赤衡衝了過去,砍下一劍。
只因修為懸殊,他那沒有分量的一劍,赤衡甚至躲都不想躲,任由那劍落在他的肩頭,然後……
劍斷了……
其余人想要起身反抗,卻被赤衡以境界壓製在地上動彈不得。
微生齊一向覺得自己在同年齡的修仙者中,算得上是頂尖的存在,可如今在赤衡面前,卻顯得如此不堪一擊。
他連連後退了幾步,丟掉斷劍,又取出了背在背上的那把歪歪扭扭的銅錢劍。
用來串銅錢劍的銅錢,年份不一,大多是近幾年的嶄新銅錢,還被串成了這樣劣質的模樣,任誰看了,都覺得可笑。
“放開她!”微生齊的聲音有些顫抖,分明是近乎咆哮,可尾音帶顫,毫無氣勢可言。
一直躲在一邊的柯遇春抱著腦袋,像烏龜一樣縮著,他分明聽到了劍斷裂的聲音,這臭小子憑什麽站出來,就憑那把破銅錢劍嗎?
他一定是瘋了!他不會真的認為,那是仙門至寶吧!
看見微生齊這般可笑的模樣,赤衡暫時將奄奄一息的白文星丟在了一邊。
桑濁還在用棍子戳螞蟻,白文星的身軀就這樣砸在了他面前的蟻群之上。
赤衡原本就在修仙界混過大半輩子,一眼就看出微生齊手中的銅錢劍沒有半分仙力,“你就用這把破劍斬我?”
他十分不屑地嘲笑著他,“縱使仙門沒落,你師父,也沒必要傳你這把破銅錢劍騙你吧,不如今日你拜我為師,隨我改道修妖如何?”
微生齊遠遠地看了一眼昏迷的白文星,雙手死死地將銅錢劍擋在了自己的面前,那是他唯一的武器了。
也不知他哪裡來的膽量,竟然當場拒絕了赤衡,“我有師傅!”
“柯遇春?”赤衡顯然也聽說過柯遇春的名號,“百年前所有人都以為他是修仙界的奇才,二十歲開始修仙,三十歲就完成煉氣,在修仙界裡,僅僅用十年,就能達到這樣的成就,可謂前千古人,後無來者,可自此之後呢?泯然眾人,淪為了一個籍籍無名的平庸老頭?哦,對了,聽聞他膽子特別小,從不敢斬妖獸,你確定要認這樣的廢物為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