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粉末正是雄黃粉。
都說蛇怕雄黃,花鬱斐雖為蛇王,但終究還是蛇,陣陣刺鼻的氣味撲面而來,很快就熏得他眼前陣陣眩暈,體內的靈力也不受控制在翻騰,突如其來的不適感讓他瞬間脫力,幾乎站不穩。
官兵們頓時如同打了雞血一樣,興奮叫嚷:“快快快,繼續噴,他撐不住了!”
於是,更多的雄黃粉噴到花鬱斐的身上。
也就兩個呼吸,花鬱斐渾身金光一閃,變回了原形。
金色巨蛇趴在地上喘著粗氣,卻完全無法動彈。
風少熊眼珠子一突,幾乎嚇尿。其實早在來的時候,他就知道連城準備了雄黃粉,只是他以為花鬱斐是蛇妖一事不過是瞎掰的,所以並不以為然,沒想到花鬱斐竟然真的是蛇妖。
這時,旁邊那些沒有雄黃粉的官兵,紛紛握著手中的武器衝向金色巨蛇,“殺死他……殺死他……”
連城眸光倏顫,“別傷害他!”
風少熊死死拽著他的腿,“連城少爺,你瘋了?他是蛇妖。”
“滾開!”
“我不,他是蛇妖啊,你管他死活幹什麽?”
連城一時掙扎不開風少熊,只能眼睜睜看著官兵的武器刺向金色巨蛇的身體。
越來越近……
就在這時,一股來自靈魂深處的寒意自在場眾人心底升起。
下一秒,一把渾身縈繞著黑色霧氣的巨大鐮刀在眾官兵頭頂上方憑空出現。
鐮刀輕輕晃動。
“叮叮叮……”那些即將刺進金色巨蛇身體的兵器,盡數被吸到了半空,相互扭曲形成一個武器球。
地上的官兵們何時見過這種場面?每個人幾乎都嚇破膽,渾身顫抖僵在原地,連逃跑都挪不開腳步。
“踢踏——”輕微的腳步聲傳來。
眾人循聲而望。
只見身著黑衣的男人神色冰冷,緩緩邁開腳步,一步一步向趴在地上無法動彈的金色巨蛇走去。
到了近前,男人伸手溫柔地撫了撫巨蛇的腦袋,輕聲:“璽哥,我在。”
其實剛才花鬱斐並不認為自己怕,他只是被迫現出原形,又無法動彈,一時覺得無措而已。但是此刻看著眼前的男人,他忽然明白他其實是怕的,畢竟被迫現出原形,無法動彈,甚至還眼睜睜看著那麽多武器往自己身上刺……
沒有人不怕死,這種情況下,他是怕的。
男人的存在讓他意識到自己內心的膽怯,也是男人的存在讓他有了安全感。
小鳳凰,一直在他身邊守護著他。
塵柏栩掌心出現紫黑色的光芒,光芒由淡到濃,從金色巨蛇的腦袋緩緩蔓延至整個蛇身。
“嗡——”更為耀眼的金色光芒猛然亮起,花鬱斐變回了人形。
塵柏栩順勢給他戴上一個黑色的口罩,低沉:“先戴著。”
這正是當初在倉木山花鬱斐戴過的死神特質口罩。
他沒有拒絕,雖然他此刻在男人的幫助下恢復了人身,但依然會抗拒雄黃粉,戴著口罩他才能將這惡心又刺鼻的氣味隔絕在外。
塵柏栩給他戴好口罩後,又順手為他整理了下衣領,“交給我。”
他說的是陳述句。
花鬱斐沒有多余的話,輕輕點頭。
塵柏栩緩緩回頭,不帶一絲溫度的目光直視另一頭的連城。
連城心底不由升起一股寒意,幾乎是立刻就萌生了退意。
他是這麽想的,也是這麽做了。
他一把將仍抱著自己腿的風少熊甩出去,整個人如一隻獵豹似的往遠處逃。
塵柏栩微抬眼皮,頭頂上方的鐮刀化作一道殘影迅速竄出。
下一秒……
“噗嗤——”鐮刀將連城整個人勾起,自空中飛回,然後懸浮在眾官兵的頭頂。
“嘀嗒——嘀嗒——嘀嗒——”鮮紅的血液從連城被洞穿的心口處滴落。
不少血液滴到了官兵們的臉上,但此刻誰都不敢動,驚恐地瞪大眼睛,生怕下一個被洞穿的就是自己。
風少熊嚇尿了,明明雄黃粉的氣味那麽濃,但在他褲襠打濕的一瞬間,塵柏栩就擰著眉瞥向他。
對上那雙冰冷的黑眸,風少熊尿得更“痛快”了,整個下半身都濕漉漉的,因為驚恐,那張胖臉還時不時抽蓄一下。
看著掛在鐮刀上,已經死透的連城,他嘴唇抖得幾乎說不出完整的話,“別……別殺我……我給你們銀子,只要你們不殺我,要……要多少銀子……我……我都可以給你們……”
“別殺我……別殺我……求求你們別殺我……我表舅是風城縣太爺,他有很多金銀珠寶,我……我可以讓他給你們金銀珠寶,只要你……你們能放過我……”
塵柏栩沒有特意去聞,但那股子尿騷味卻越來越濃,他的眉心擰得更緊,正要有所動作,旁邊的花鬱斐卻攔下了他。
“他是我的。”
話落,他隨手從旁邊撿了把長矛,然後拖著一步一步向風少熊走去。
“哧——哧——哧——”長矛尖銳的頭部與地面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音,直直撞擊著在場眾人的心尖。
花鬱斐所過之處,眾官兵下意識兩邊挪開,為他讓出一條道。
道的盡頭是——風少熊。
風少熊瞳孔劇烈收縮,但奈何此刻他雙腿壓根邁不出去,眼看著花鬱斐越走越近,他雙腿一軟,一屁股跌坐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