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子裡胡思亂想間,花鬱斐眼前變黑,一陣極為不適的失重感也緊隨著傳來。
這一瞬間,他感覺自己仿佛身在漩渦之中,整個身體失去控制,隨風猛烈晃動,他的意識幾乎被這股不可抗拒的力量衝散,攥著男人的手,也因為這股不可抗拒的力量緩緩松開,雙眼也忍不住閉上。
不可以松開……
在意識即將陷入黑暗時,花鬱斐咬住舌尖,劇痛讓他的腦子瞬間清醒了幾分。
就在這時,他忽然整個人被抱進一個熟悉又安全的懷抱。
黑暗中,沒有人說話,但那略重的呼吸聲告訴花鬱斐,他的小鳳凰,一如既往地在守護著他。
一瞬間,那猛烈的不適感似乎消退了……
然而,花鬱斐還沒來得及仔細感受,忽聞一聲大喝:
“把他們抓起來!”
下一秒,花鬱斐整個人被拉離了男人的懷抱,雙手迅速被冰涼的……鐐銬?銬上。
手腕間那熟悉又陌生的冰涼觸感讓他很是不爽,猛然睜開雙眼。
對面,只見男人正被人用刀劍一左一右架著脖子,雙手雙腳都被銬上了鐐銬。
花鬱斐:“……”他雖然也戴了鐐銬,但只是雙手被銬住。然後他雖然也被人一左一右架著,但沒有刀劍,就只是很單純地被架著。
花鬱斐目光一轉,正好捕捉到旁邊那位曾經差點灌他喝下神水的女將,眼底一閃而過的得意。
花鬱斐:“……”他知道為什麽小鳳凰的待遇會比他“好”了。
當時小鳳凰為了救他,釋放死神之息殺了那幾名女兵,女將這會已經把他當成頭號危險人物了。
“沒想到你們竟然真的能從神鏡之中出來。”女將冷聲道。
塵柏栩薄唇微微抿著,整個人顯得極為平靜。
花鬱斐四周看了看,竟然沒看到風祁煙和蘇情的身影,忍不住微微皺眉。
按理說他們一同出來,應該不會分散才對。
這時,女將大手一揮,氣勢洶洶:“把他們押到天牢。”
話落,架著花鬱斐的人立刻粗魯地推著他走。
花鬱斐這會既不失憶,實力也沒有受損,自然是不怕這些個普通女兵的,正要掙脫開,卻瞥見男人衝他微不可察地搖了下頭。
花鬱斐一頓,壓下想要掙脫開的念頭。
接下來,兩人再次被關進了當初那個牢房。
待女兵走後,花鬱斐回頭就對上了“隔壁鄰居”震驚的目光。
這個隔壁鄰居不是別人,正是當初故意誘導他們吃下加了料的飯菜的老者。
看到兩人完好無損地被押回來,老者著實震驚了。
要知道,女王陛下之所以痛恨別人在她面前提“真情”,歸根結底還是因為“男人”。說粗俗些,男人在女王陛下跟前就是個會散發臭味的屁,完全不應該存在。
而前不久,眼前這兩個男娃兒不僅殺了女兵,還挾持女將……按理說,如果再次被抓回來,怎麽也不應該是完好無損啊。
不僅老者感到震驚,就連周圍的其他“鄰居”也都一副見了鬼的模樣。
花鬱斐略略掃了一圈,目光最後定在老者身上,邪氣地揚了揚唇:“哈嘍,幾天不見,您老人家還記得我嗎?”
老者:“……”
他目光複雜之中帶著驚懼,下意識往後退。
花鬱斐身子一歪,靠著男人笑得愈發邪氣,“老人家不用怕,我們是三好青年,最懂尊老愛幼,不會無緣無故揍您的。”
迎著他的笑容,老者隻覺頭皮陣陣發麻,好半晌才找回了聲音,“你……你們……你們怎麽會……”
花鬱斐微微偏頭,盯著男人完美的側臉,“怎麽會沒有少胳膊缺腿?”
老者:“……”他下意識又往後退遠了些。
花鬱斐笑露出一口白牙,晃了晃手上的鐐銬,“都說不用怕,您看我們都被銬著呢。”
放眼望去,這牢房裡“犯人”雖多,但也就他和塵柏栩身上戴著鐐銬。
可偏偏正是這樣,才更加顯得“唬人”。
老者額上被嚇出了冷汗,當初會間接加害花鬱斐和塵柏栩,歸根結底其實是因為被關在這牢裡太久,心裡積攢著怨氣無處發泄。
所以當兩個年輕帥氣的小夥被抓來的時候,因為怨恨,因為嫉妒,他心裡存了種既然自己不好過,就讓別人也不好過的心理,才會不僅沒有提醒,反而還誘導花鬱斐兩人吃下放了料的飯菜。
說到底,其實還是因為貪生怕死,正是因為貪生怕死,所以在受了那麽大的恥辱後,他活到了現在。
瞧著他臉色變了又變,花鬱斐眼珠子一轉,“啪”地一聲,硬生生將手上的鐐銬扯成了兩截。
老者眼珠子一突,一下子跌坐到地上,雙手捂著腦袋尖叫:“別別別殺我,我知道錯了,別殺我,我再也不敢了……”
花鬱斐其實並不會真的跟這樣一個人計較,當初即使不是對方誘導,他相信女將她們一樣會使用別的方法讓他們中毒,因為只有這樣他們才會“乖乖”地喝下神水,為他們風城“開枝散葉”。
他之所以這麽做,不過是想要嚇唬嚇唬這老頭而已,畢竟,蛇王大人長那麽大還沒吃過這樣的悶虧呢。
不過此刻看到對方都嚇成這樣,他撇撇嘴,將手裡的鐐銬團了團,隨手扔到角落,然後轉身幫男人將手上腳上的鐐銬也給扯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