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花鬱斐微微冷笑,“風少熊對麽?”
他沒說風少熊如何,但對面始終沒吭聲的黑衣人眸光卻閃了閃。
沒有經過任何溝通,他們倏然再次向花鬱斐發起攻擊。
花鬱斐沒錯過剛才他們眼底的那點變化,既然已經知道是誰要對付自己,他也不再墨跡,以更快的速度迎上去。
“叮叮叮——”匕首和長劍不斷相觸,發出陣陣清脆的聲音。
花鬱斐側身躲開身後的攻擊,手中匕首反手刺向身後的三號黑衣人,三號黑衣人明顯比先前死去的三名同僚更加警醒,匕首刺來的時候,他硬生生頓住腳步,往後急退。
然而花鬱斐似乎早就預料到他會往哪躲,腳尖微微借力,整個人如一頭獵豹衝他竄去。
“嗤——!”匕首正中心臟。
花鬱斐將匕首全部刺進去,然後面無表情用力一扭。
“噗——”鮮血噴湧而出,好些噴到花鬱斐臉上。
青年皮膚瓷白,如今被刺目的鮮血沾染,竟多了幾分森然與可怖,整個人透著一股濃濃的殺氣,宛若那嗜血修羅一般。
余下四名黑衣人心底寒意止不住直冒,萌生退意。四人相互看了看,毫不猶豫轉身就想逃。
然而,幾人剛逃出去幾步,空氣中忽然傳來“咻咻咻”的凌厲呼嘯聲。
下一秒,四把拇指大小的柳葉刀從他們後心穿過去。
“噗噗噗噗——”
四名黑衣人繼續往前跑了幾步,然後“嘭嘭嘭嘭”相繼倒地,最後沒了聲息。
花鬱斐迅速回頭,只見塵柏栩從草叢裡慢吞吞地走了出來,一邊走還一邊咳。
明顯是剛才發暗器又牽動了身上的傷口。
花鬱斐擰著眉走過去,“不是叫你躲好嗎?”
塵柏栩神情嚴肅:“不能讓他們逃掉。”
花鬱斐沉默,這些人明顯是風少熊派來的,不讓他們逃掉是因為不想他們泄露己方的行蹤。
“大王……”胡小七由黃小妹扶著走來。
花鬱斐這才發現他身上有好幾道血肉模糊的傷口,甚至這些傷口還有些沒止血。
他大步走過去把人扶著坐到大樹下,見胡小七淚眼汪汪,欲言又止,沉聲:“先別說話。”然後開始為他止血,包扎。
這些事花鬱斐不是第一次做,做起來還算利索。
大概是一路撐得太辛苦,如今見到他後,胡小七緊繃著的神經也隨著放松,加上又受了重傷,待花鬱斐包扎好後,胡小七竟然已經昏睡過去。
花鬱斐沒有把他搖醒,隨手把身上的外衣脫下蓋在他身上後,眼神示意黃小妹跟他到另一處說話。
目送兩人走遠,塵柏栩瞥了眼蓋在胡小七身上的外衣。
這是他昨晚蓋過的。
目光微轉,落在旁邊始終白著一張臉沒吭聲的美人兒身上,他輕嘖一聲,“坐著吧。”
美人兒抿嘴看了看他,然後又看了看另一頭的花鬱斐,一言不發地在旁邊另一顆樹底坐下,然後放空目光,不知在想什麽。
這頭,花鬱斐看著黃小妹,“你的傷怎麽樣?”
黃小妹搖頭,“我身上都是一些皮外傷,不打緊。”頓了頓,“花當家是不是想問我寨子裡發生了什麽事?”
花鬱斐抿唇。點頭。
他確實很想知道發生了什麽事,畢竟是那麽多兄弟的命。
黃小妹眼眶泛了紅,“那天弟兄們從小峽谷回來後,寨子就被官兵團團圍住。”
“他們說我們膽敢奪取朝廷的賑災糧,犯了滔天大罪,所以要把我們全部人都綁下山等候發落。”
“那些官兵一看就是風少熊他表舅高葛崇派來的狗腿子,弟兄們自然不會傻乎乎讓他們綁,然而我們還沒開始反抗,其中一個官兵就扇了小五一耳光,小五氣不過就罵了幾句,接著他們就說我們毆打官兵,開始對我們進行屠殺。”
大概是想起了當時的情景,黃小妹肥胖的身體止不住顫抖,哽咽道:“小五被他們捅了好多刀,最後慘死。”
“之後就是小六,他為了救小五,同樣被捅死,還有其他好多弟兄,死的死,抓的抓,最後如果不是我哥拚命掩護我和小七的話,我們兩個同樣要麽死,要麽被抓。”
“臨走前我甚至還看到那些官兵一邊殺人一邊笑,我不明白,他們不是官兵嗎?為什麽做這麽殘忍的事還笑得出來?真的死了好多人,滿院子都是血……”說到最後,黃小妹終是忍不住“嗚嗚”哭出聲。
花鬱斐眼底不知不覺泛出紅血絲,雙拳緊握,指甲透進皮肉都不自知。什麽奪取朝廷賑災糧,不過就是找個可以屠殺他們這些人的借口罷了,沒想到風少熊竟然狠到這種地步。
花鬱斐嗓音沙啞,隱隱帶著顫音:“對不起……”
黃小妹用力搖頭,“花當家不必說對不起,我很慶幸當時你和塵捕頭沒有回來,不然連你們也會……”她住了嘴,沒有繼續往下說。
花鬱斐抿著唇,臉色難掩寒意,“你剛才說,有弟兄被抓了?”當時在飛天寨看到滿地屍體,他情緒無法平靜,所以也就沒發現還有人沒在。
黃小妹咬著牙,恨恨道:“對,我哥也被他們抓走了,不知道他們想幹什麽。”
花鬱斐微微眯眼,那些人本可以殺光飛天寨的弟兄,但最後卻只是抓了他們,風少熊這麽做,無非就是想引他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