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裡,靈筆尊者和小豬正在吃著早餐,聞聲抬頭盯著他,那目光直勾勾的。
大概是剛才在洗手間忍不住多加了一道工序,花鬱斐被盯得莫名有些心虛,下意識摸了摸臉,“怎麽了?我臉上有東西?”
小豬:“咕嘰咕嘰咕嘰咕嘰……”
花鬱斐乜它一眼,那意思似乎在說,你閉嘴吧,聽不懂。
小豬閉麥。
靈筆尊者嘖了聲,“氣色不錯。”
花鬱斐耳根一熱,他也覺得自己狀態前所未有的好,小鳳凰的功勞。
雖然只是在夢裡,但那也是他以前從來不敢想,或者說從來沒想過的東西。
花鬱斐輕咳:“還好。”說話間,他掃了眼平時塵柏栩坐的位置,微微挑眉,“塵鬱還沒起?”
靈筆尊者神情頓時變得古怪,片刻後才應道:“他不大舒服。”
“不舒服?”花鬱斐一愣,“是傷口裂開了嗎?”
靈筆尊者微頓,想了想,“要這麽說也不是不行。”解毒也是件體力活,加上時間又長,塵柏栩身上的傷又還沒好,所以長時間下來導致傷口裂開。
“什麽意思?難道塵鬱不僅傷口裂開?”花鬱斐捕抓到他話裡的另一層意思。
靈筆尊者隨手畫了個碟子,然後往碟子裡裝吃的,悠悠道:“他嘴巴上火。”
花鬱斐:“……?”
靈筆尊者瞥他一眼,重複:“他嘴巴上火。”
花鬱斐有些懵,死神……也會上火?
靈筆尊者沒再做解釋,隨手把已經裝滿的碟子推到他跟前,“我估計他今天都不會出房門,這個你給他送去。”
花鬱斐默默端起碟子,默默起身,默默走到塵柏栩的房門,最後實在忍不住回頭問道:“他傷口裂開得很嚴重嗎?”不然為什麽會不出房門?
“不,”靈筆尊者意味深長道,“嚴重的是嘴。”
花鬱斐:“……?”
他平時其實也很聰明,但此刻卻總感覺腦子裡暈乎乎的。
敲響房門,過了老半晌都沒動靜。
靈筆尊者:“嘖,你倒是直接進去。”
花鬱斐默了默,正要開門,房門卻突然打開。
四目相對,他不禁愣了愣。
眼前的男人穿著與平時並無二樣,唯一不同的是,男人臉上多戴了一個黑色口罩。
就是在倉木山時,花鬱斐自己曾經戴過的那個死神特製口罩。
“你……”
“有事?”
兩人幾乎同時開口。
花鬱斐聽出來了,男人的聲音格外沙啞,倒還真有那麽點上火的感覺。
他亮了亮手上的碟子,“前輩說你身上傷口裂開,行動不便,所以讓我給你送點吃的。”
塵柏栩默默抬手,想要接過碟子,然而花鬱斐卻往後退了一步。
塵柏栩抬眸看他,如墨的眸子染著層叫人看不透的東西。
花鬱斐清了清嗓子,“咳,我給你端進去。”
塵柏栩沉默了兩秒,然後讓開身子。
花鬱斐走進去,把碟子放到桌上,眼尾余光掃到僅隔著一層珠簾的木床,渾身僵了僵。
這……夢裡的地點……
他的手臂上“咻咻咻”頓時竄出密密麻麻的小疙瘩,草,夢裡的地點為什麽會在這裡?這裡可是塵鬱的……
“花鬱斐?”沙啞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花鬱斐一個激靈,瞬間回神。
為避免尷尬,他隨口道:“這早餐你趁熱吃吧,涼了吃容易傷胃。”
塵柏栩微微斂著眸,沒吭聲。
花鬱斐懂,這是讓自己出去的意思,他乾脆利索地轉身,然後手握住門把的時候,他又回過頭,“那什麽,死神真的也會上火嗎?”
其實他更想問的是,你的嘴真的上火很嚴重嗎?不然為什麽連口罩都戴上了?
塵柏栩沉默地盯著他,就在他以為對方不會回答時,才開口:“死神也是人。”
花鬱斐摸了摸鼻子,好像是這麽回事……不過不知道為什麽,他總感覺今天的男人似乎比以往更加冷漠。
他輕咳一聲,“那……你吃吧,我先出去了,有事就叫我。”
然而在他轉身之際,身後又傳來了男人啞沉的聲音:
“花鬱斐……”
“嗯?”
“如果……你身邊最信任的人有事瞞著你,甚至還騙了你,你會怎麽樣?”
“最信任的人?”花鬱斐再次回頭看他,腦海裡已經下意識想到小鳳凰,他試著想了想小鳳凰要是騙自己的話,自己會怎麽樣……
片刻後,花鬱斐笑出聲,“不可能。”
“什麽不可能?”
花鬱斐搖頭,神情堅定:“他不可能會騙我。”他的小鳳凰那麽乖、那麽好、那麽可愛,怎麽可能會騙他?
塵柏栩微微抿唇,“我是說如果。”
“如果……”花鬱斐本想說沒有如果,但他忽然想起眼前的男人喜歡自己。
對方這麽問,會不會是想試探自己對他編謊話說有未婚妻,然後接近自己有什麽看法?
花鬱斐眼珠子一轉,神情秒變嚴肅:“如果真騙了我,我肯定不會原諒他!”
塵柏栩指尖微蜷,“為什麽?也許他有不得已的苦衷呢?”
“那也不行,我生平最討厭別人騙我!”頓了頓,花鬱斐加了劑猛藥,“騙人可恥,騙人感情更可恥!”所以你最好別再喜歡我了,我這是為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