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剛才被自家爸爸劈頭蓋臉訓了一頓,花鬱斐沒什麽感情地呵了聲,“怎麽沒見那老頭的兒子和兒媳?”
花小舒道:“我們已經給萬先生打過電話了,但是萬先生和萬太太在海外出差,一時半會也趕不回來。”
這頭,花玉祁微微眯眼,“小崽子,這事你打算怎麽處理?”
苗亦忍不住又白了他一眼,“你能不能好好跟崽崽說話?”
花玉祁:“……”要麽說他為什麽總希望這小崽子滾得遠遠的呢?從小到大每次湊過來,媳婦兒的眼裡就沒有他了!
花小舒偷偷瞥了眼他斐哥,又偷偷瞥了眼他斐哥的兩位爸爸,心裡忍不住感歎。
苗亦和花玉祁都長得非常年輕,外表看起來和花鬱斐年齡相仿,但花鬱斐長了一張十分酷似苗亦的臉,而那一頭銀色長發不用說都知道是遺傳花玉祁,導致這看似年齡相仿的三個人站在一起,竟然也有一種一家三口的十分和諧的詭異感。
花玉祁覺得不能忍,“苗苗我覺得你就不該慣他,就說這事吧,一個老頭兒就搞得他不知所措,你說這以後還怎麽掙錢養媳婦兒?”
花鬱斐面無表情,呵,老婆奴!
塵柏栩墨黑的眼眸掃了他一眼,眼底透著寵溺,溫吞道:“花叔叔,其實這件事對璽哥來說並不難解決。”
花玉祁一頓,“你們有解決的方法了?”
塵柏栩看向花鬱斐。
花鬱斐心尖發癢,心知他這是護著自己,微微抬起下巴:“嗯。”
花玉祁輕嗤:“既然如此,那你還站在這幹什麽?你知不知道為了你,苗苗過來那麽久了連一口水都還沒喝上?”
花鬱斐:“……”
苗亦生怕傷了兒子的心,連忙道:“崽崽你別管他,小爸爸不渴,不過既然你已經有解決的方法,那還是趕緊把這事解決了,然後我們聚一聚。”頓了頓,“對了,輕舞正好也回來了,我給她打電話,讓她也過來。”
說起這個為了跟自己搶小鳳凰,從小打到大的“親妹妹”,花鬱斐隻覺一陣頭大。
他長這麽大,最不想和兩個人打交道。一個是親爸爸花玉祁,一個是親妹妹花輕舞。
不是因為討厭,就是煩。
這兩一個老婆奴,天天生怕他這個兒子多奪走他老婆一分目光,跟防賊似的防著他;一個是“情敵”,天天生怕他過得太舒坦,每次見面就掐,完全沒有一絲女人該有的矜持,明明知道小鳳凰已經和他定親還“賊心”不改,時刻想要撬他牆角,這種妹妹不揍都對不起自己!
想到一會還得和這兩坐到一起,花鬱斐就覺得牙疼。
他硬是擠出一抹笑,“小爸爸,要不你和花爸爸先回去吧?我把這邊的事解決了再過去找你們。”
苗亦:“我不急,我可以等……”
不等苗亦說完,塵柏栩道:“苗叔叔你放心,有我陪著璽哥。”
苗亦張了張嘴還想說什麽,花玉祁見機把他拉走,“苗苗你就放心吧,小鳳凰那麽懂事,有他在,這事壓根不用我們來操心。”
看著苗亦被拉走,花鬱斐撇嘴的同時,心裡也暗松了口氣,聚肯定是要聚的,但不是現在!
花家的兩尊神走了,先前一直不敢湊上來的歐陽羽熙、蘇林還有唐漁三人連忙湊上來打招呼,“斐哥,栩少爺……”
花鬱斐點點頭,“你們幾個回去看店,小舒帶我們去找萬老頭。”
萬老頭住在3棟的五樓,花小舒領著花鬱斐和塵柏栩到地方的時候,老頭兒正在家裡對著已亡的萬老太太的牌位唉聲歎氣。
托自家親爹的福,花鬱斐明顯感覺到老頭兒見到他的時候,臉色瞬間變臭。
沒辦法,誰讓他遺傳了花爸爸的銀色長發,實在太扎眼!
把人放進屋後,老頭兒也沒管花鬱斐他們,徑自開了電視坐在沙發上看。
畢竟還年輕,花小舒忍不住翻了翻白眼,糟老頭兒難伺候得很!
花鬱斐倒是無所謂老頭兒什麽態度,他隨意看了看四周,發現這屋子竟然特別整齊乾淨。而且,從屋裡的擺設隱約能看得出另一個人的痕跡。
從樓上下來的時候花小舒曾給他科普,萬老頭妻子在三年前已經去世,兒子兒媳常年在外奔波,家裡就他一個人住。
目光轉向沙發上似乎正在專心看電視的萬老頭,花鬱斐微微挑眉,然後看向身旁的男人。
男人此刻正面向萬老太太的牌位,神情專注。
花鬱斐輕輕眨眼,沒有打擾男人的意思。
男人在看牌位,他在看男人。
片刻後,塵柏栩微微偏頭對上他的目光。
花鬱斐低聲:“看出什麽了?”
塵柏栩沒有第一時間回答,而是趁花小舒和萬老頭不注意,微微低頭親了下他的嘴角。
沒想到他竟然會在這兒親自己,花鬱斐愣了半秒,臉頰騰地飛紅,“你……”
塵柏栩勾著唇,“我看到了孤獨與愛。”
花鬱斐的注意力頓時被引開,“孤獨與愛?”
塵柏栩勾著他的手指,“我猜,萬老太太生前肯定是個極愛整齊和乾淨之人。”他沒有特意壓著自己的聲音。
萬老頭此刻背對著他們,叫人看不清臉上的神情,但從那微僵的背脊可以看得出,他聽到了。
塵柏栩繼續道:“這屋裡雖然只有萬老先生一個人住,但卻保留了另一個人曾在這裡生活過的痕跡,我想,萬老先生應該是非常愛萬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