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感覺太糟糕了,就在段琅忍不住起身,打算把星凌劍召出來的時候,突然一隻手按到他的肩膀上。
他心中一凜,後背如同拉開的弓弦,瞬間繃緊,一掌朝著對方劈去。
對方似乎早就料到了他的動作,一把握住他的手,刻意壓低聲音,說道∶"是我。"墨淵。
段琅緊繃的後背瞬間松了,"這到底是怎麽了?"
這黑氣簡直太古怪了,就好像能夠吞噬萬物一樣,剛剛墨淵靠過來,他連點動靜也沒有聽到。而且就算現在墨淵離他那麽近,他看過去時,仍舊是一片黑暗。
墨淵聲音裡帶著淡淡的戲謔,貼在他耳邊低聲道∶"這可要問師兄了。"耳朵上傳來一陣如電流竄起的酥麻,段琅強忍住揉耳朵的衝動,稍稍退開一些。"這和我有什麽關系?"
墨淵松開他,輕嗤一聲,"師兄是真不懂還是裝不懂?"段琅懵逼道∶"當然是真不懂。"
誰擱這裡給他懂裝不懂,他是真的鬧不明白是怎麽回事。
墨淵淡聲道∶"擻狠最得心應手的一招,就是將整個空間變成獨屬於自己的禁製,在這裡,他可以為所欲為。
段琅瞬間明白了,搞半天,還真是他惹的事啊。"那現在怎麽辦?"
聽出墨淵的語氣很放松,他知道這件事可能難不倒他,因此緊繃的心情瞬間放松下來。墨淵沒吭聲。
房間裡再度變得安靜下來,不論是聲音還是其他的東西,都被眼前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吞噬了。最令人不安的是,他們明知道有敵人在暗處盯著,卻什麽也做不了。如果是心性稍微那麽不堅定的人,恐怕會被逼瘋或者按捺不住地搞出動靜。也就只有墨淵這種人物,才能沉得住氣,一動不動。
很長時間墨淵都沒有說話,但是段琅卻能感受到他身上散發的氣息,這讓他心裡稍微安定了一些。後來他等得實在有點累了,便想要悄悄問一下墨淵還要多久,剛轉過頭,就感到唇上傳來一陣柔軟的觸感,帶著絲絲涼氣。
他還沒反應過來那是什麽,就感到嘴唇被狠狠地咬了一下,緊接著,墨淵低啞含笑的聲音便響了起來。"師兄又迫不及待了?"
段琅捂住被咬疼的嘴,欲哭無淚,"我哪知道你就在我旁邊呀。"嘴還貼那麽近。剛說完,他就感到自己的腰被摟住,捂著嘴的手被拉開,同時唇上被人輕輕舔了一下。
完全沒有一絲光的黑暗裡什麽也看不清,什麽也聽不到,因此唇上的感覺便尤為突出,尤其是觸覺。柔軟,微涼,讓他心裡泛起一種奇怪的感受。
墨淵並不滿足只是舔那麽一下,尖利的牙齒在段琅咬了一口,等他吃痛後,靈活的舌頭便竄進他的口中,強勢地攪弄。
段琅腰一軟,不由自主地癱在了墨淵懷裡。
就在這時,一道凜冽的風聲挾裹著濃濃的殺機撲了過來。
段琅心頭一跳,下意識想要推開墨淵。卻哪知墨淵比他的動作更快,一把將他按進懷裡。接著,他就聽到砰地一聲響,有什麽東西撞在了一起,隨之而來的是一道吃痛的悶哼聲。
段琅從墨淵懷裡抬起頭,發現之前濃稠如墨的黑暗不知什麽時候已經化開了,房間裡有了黯淡的光線。借著這點光線,他看到嗷狠捂著胸口站在軟榻旁,正陰狠地望著他們。
原來墨淵剛才親他,是故意的,目的就是為了引擻狠出來。想明白後,段琅胸口陡然間像被扎了一下,憋屈得想打人。
墨淵松開段琅,招呼也不打一個,指揮著懸在半空的大刀,對著擻狠又一次斬去。"想搶我的人,也看你有沒有本事。"
原來剛剛那砰的一聲響,是魔氣打在獠狠身上的聲音。
獼狠閃身躲開,表情即驚又怒,"小子,你剛剛是故意引我出來的?"墨淵微勾起唇,嘲諷一笑,"不引你怎麽出來?"
擻狠伸出腥紅的舌頭舔了舔牙,突然朝著墨淵虛晃一招,飛快地朝門口逃去。
他雖是妖獸,但智商不低,否則也不會故意在黑暗裡蟄伏那麽久,所以明知道打不過墨淵,他寧願放棄段琅這塊肥肉,也要逃命。
反正有主人在,只要這塊肥肉在魔界,遲早都是他的。說來話長,但也不過短短一瞬間發生的事罷了。段琅看著擻狠狼狽離開的背影,問墨淵,"追嗎?"墨淵將大刀收回掌心,斜斜睨了他一眼,坐回軟榻上。
"這客棧多得是覬覦師兄的人,我若走了,怕你一會就會被那些妖魔鬼怪分屍。"
段琅本來應該感動的,但想起墨淵這麽做,完全是不想他的心頭血被搶走,剛冒出來的感動瞬間又化成了烏有。
段琅趴到窗戶上,朝外看了一眼,發現外面的天空已經魚肚泛白,不知什麽時候天竟然亮了。那隻擻狠可真是好耐性,足足蟄伏了大半夜才出手不說,一擊不中後,毫不留戰,立馬轉身就走,簡直是個厲害角色。
他覺得這種厲害角色他肯定搞不過,只能希望千萬不要再和他碰上,否則萬一真逼急了,不小心在魔界暴露了他鳳凰的身份,到時候更慘。
兩人又在房間裡呆了一會,收拾收拾東西下了樓。
雖然是早上,但是樓下的人也不少,看到二人下來,俱是一靜。
他們都注意到了之前在段琅房間發生的動靜,也看到擻狠被殺,知道墨淵是個狠角色,因此望向他的眼神即驚且怕,還帶著探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