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段琅沉默不語,墨淵以為自己猜中了,臉色陡然陰沉。有一好陣兒,他不敢呼吸,因為吸進去仿佛不是空氣,而是萬枚利針,刺得胸腔內血淋淋的,沒有一處不痛。
他狠狠閉了下眼,壓下心中翻湧的暴戾和恐惶,用屬於墨淵的慣常冰冷語氣道∶"師兄還妄想和我一筆勾銷?"
段琅覺察到墨淵神色有變,知道他誤會了,咕囔道∶"難道不應該一筆勾銷嗎?我又不是你真的仇人。
墨淵直勾勾地盯著他,聲音仿佛是從喉嚨裡擠出來的,帶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這件事師兄說了不算,我說你是我的仇人,你就是我的仇人。"段琅∶"……"
他無語又無力,"事情不能這麽算吧?"這是打算上趕子繼續虐他嗎?墨淵斬釘截鐵道∶"就這麽算。"
段琅望著臉色冰冷的墨淵,心中突地一動,"那……那個什麽,師弟……我涅磐的時候,你……你在做什麽?"
墨淵沒想到段琅突然轉了話題,罕見地一愣。
段琅覷著他的臉色,繼續道∶"你那時候是不是救過我?"
作者有話說
一群滿了,想看肉的自己加二群,群號∶767858633
第147章 把我當成誰
段琅說出這句猜測是有根據的,就像他之前想過的那樣,如果蘇媚都為了救他而身殞,那麽墨淵呢?難道是眼睜睜地看著他送死?雖然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畢竟墨淵那時候還恨著他呢。
墨淵眸色微閃,轉身走下床,然後偏過頭,目光冰冷地望著段琅,"師兄覺得我會像是救你的人嗎?"段琅不禁有些失望,盤膝坐在床上,查拉著雙肩。"這樣啊。"
墨淵看著段琅眉間那抹難掩的失望,抿了抿唇角,沒有再吭聲。
宮殿裡沒有人,平常也就他們兩人,附近除了黑鴉林,也沒有什麽可逛的地方。
但黑鴉林那地方太凶險,一不小心就送了命,段琅完全不想去,平常不是在床上盤膝修功法,就是去溫泉裡泡泡水,或者練練劍。
墨淵平常也在宮殿裡,只是不知道在忙什麽,經常不見人影,不過晚上的都會出現,和他同床而眠。段琅都懷疑他是不是不想他去鳳族,故意拖著他。
如此一連過了七天,他終於忍不住,趁他在的時候,問道∶"師弟,我們什麽時候走?"墨淵漫不經心地看了他一眼,"師兄想什麽時候走?"段琅∶"……·這是我的能決定的嗎?他想也不想地道∶"明天。"墨淵淡淡道∶"那就明日。"段琅∶"……"
這麽容易的嗎?他怎麽就覺得不對勁呢。
他忍了忍,沒忍住,開口問道∶"師弟這幾日在忙什麽?"墨淵眼皮一抬,"想知道?"
段琅其實也沒有特別想,但是見墨淵直勾勾地盯著自己,總覺得要是搖頭的話,可能會得到不好的懲罰,便不從心地點了點頭。
墨淵從軟榻上站起來,說了句我帶師兄去看看,便率先步出了門。段琅遲疑了下,跟在他的身後,出了小樓。
因為沒有人,整個宮殿都顯得異常安靜,墨色石頭修建的牆壁,透著一種暗啞的色彩,既沉冷又壓抑。順著修建寬闊的大道一直往前,兩人走進離宮門最近的一處大殿裡。
這處大殿同樣是用黑色的石頭建成,地板卻是用藍色晶石鋪成,下面還散著碎鑽一樣的光,中間則是-道紫檀木製成的圓形拱門,上面刻著祥雲圖案,拱門上掛著輕簾。
輕簾之後則是一—道印著冬日暮雪,殘樹木枯枝的屏風,也不知道是安裝了陣法還是其他什麽,屏風上的雪花撲簌簌地落,很是漂亮。
段琅見墨淵已經繞過了屏風,連忙把目光從上面收回來,跟著走了進去,等看清後面的東西後,鳳眸不由微微睜大。
只見大殿的三面牆壁上鑲著立體的書架,書架上密密麻麻的全是書,有秘籍,也有竹簡,也有玉簡,各式各樣,不一而足。
除了書架外,正中央還放著一張供人休憩的軟榻,榻旁邊立著一盞足夠華麗的宮燈。段琅不由問道∶"師弟你最近都在這裡看書?'墨淵不鹹不淡地嗯了一聲。
段琅總覺得哪裡奇奇怪怪的,卻想不出來,乾脆把這種感覺拋到腦後,問墨淵∶"除了藏書,還有別的嗎?"
墨淵抬眼看向他。
段琅用拳抵唇,佯咳一聲,"比如靈石啊,靈器啊什麽的?"別怪他會這麽問,實在是囊中羞澀。
墨淵睨了他一眼,沒有多說,直接帶著他繼續往後邊走。
原來那書架竟然是可以移動的,打開後,後面就是一間密室一樣的房間,裡面滿當當地堆著的全是靈石和法器。
段琅∶"……"
就說之前墨淵為什麽會花五十萬上品靈石不眨眼,原來這狗家裡有礦。
他眼睛發亮地盯著亮閃閃的靈石,忍不住伸手拿了一顆,感受著那純淨的靈力,露出一副垂涎的模樣。墨淵見他小狗一樣,眼睛亮閃閃的,眸底飛快地劃過一抹光,冷冰冰地道∶"師兄若是想拿便拿吧,不用露出這副模樣。'
段琅∶"…"
看在靈石的份上,他忍!
反正正主兒都說了,段琅也沒客氣,拿了一堆靈石塞進儲物袋裡。
在這個什麽都需要靈石的世界,沒有它,就會寸步難行,所以為了避免像上次那樣,窮到連傳送陣都開不起的情況,他決定丟棄自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