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棉轉頭對他笑了笑,那雙藍色的眼睛依舊光亮。
其實他倒是沒有感覺到什麽,嚴格來說貓貓是比較冷漠的生物,除了他們自己和自己關心的人事物之外,剩下的人都入不了他們的眼睛。
而且烏棉在生長的過程中從來不缺愛,這也就讓他壓根沒有什麽自卑的情緒。
換成別人或許還會忐忑會不會有人不喜歡自己,但換成烏棉就是:怎麽可能有人不喜歡貓貓?
如果真的有,那就是那個人眼光太差。
反正不會是貓貓的問題。
因為這一份自信,烏棉站在謝九哲身邊都沒被他的光芒遮蓋住,待人接物方面也進退有據。
搞得很多人都開始懷疑:這哪兒像是孤兒出身啊?
人的談吐氣質是受到生長環境限制的,眼界不夠開闊,在陌生環境下自然而然就會緊張畏縮,這是十分難以克制的。
可眼前的青年顯得十分如魚得水的樣子。
烏棉的確是孤兒,不過在動物的世界,這種事情也不少。
但是他的成長過程什麽都不缺,他的師父和鏡村裡其他大妖時不時就會給他弄一些稀奇玩意過來,吃的玩的,各種各樣都有。
如果單論物質而言,他也不比謝九哲差多少。
所以哪怕場面再怎麽高檔也不至於讓烏棉驚訝。
眾人懷疑地看著烏棉跟在謝九哲身邊,一般他很少說話,但一開口就知道對方並不是個花瓶。
因為有江朧月的提醒,烏棉本來都做好了會有人說難聽話的準備,結果沒想到大家還挺客氣的。
實際上能來的又不是沒腦子,謝九哲的態度都擺在那裡了,而且昨天就提前派人知會了他們一聲。
哦,說是提前告知,感覺實際上則是暗中警告。
這種情況下也沒人敢說什麽。
唯有一兩個被家裡人帶過來的青年,本來以為自己有機會,結果卻發現謝九哲名草有主,不甘心之下卻也笑著說道:“謝總跟烏先生不去跳開場舞嗎?”
他一邊說著一邊小心地看著烏棉。
別的東西謝九哲可以教,但是跳舞這種不是從小練的很容易出洋相,哪怕臨時學也能一眼看穿。
他們被家裡警告過也不敢太過針對,就隻好暗搓搓的用這種小手段讓烏棉丟人。
謝九哲輕描淡寫的看了對方一眼,隻這一眼就讓對面的人冒出了一身冷汗。
其實像是他們這種宴會並不需要開場舞,又不是舞會。
本來就是家宴,只不過跟謝家的姻親關系太過複雜,嚴格來說也都是親戚,自然不能不讓人來。
在這種情況下,非要提開場舞,有耳朵的人都能聽明白對方的意思。
都不用謝九哲說話,青年的父母就已經上來賠笑把青年拉走。
烏棉轉頭看向謝九哲:“要跳舞嗎?”
謝九哲一頓轉頭看向他,眼裡的疑問十分明顯:你會?
烏棉十分淡定地搖頭。
謝九哲隻好把他拉到一邊問道:“不會你還問?”
烏棉歪頭說道:“不會也可以跳嘛。”
不會也可以跳……這像是烏棉能說出來的話。
不過小貓咪從來不會騙他,謝九哲也很好奇對方要怎麽跳,乾脆就拉著他上場了。
反正就算出醜也沒關系,他們不需要在意那些人的話,更何況很多人都聽到了那個青年的問題,他們不上場有一些人也會在這方面貶低烏棉。
那就跳吧。
他擺出了架勢對著烏棉伸手邀舞,烏棉十分自信地將手搭上去。
他當然自信,不會怎麽啦,他反應快啊。
甚至能夠通過謝九哲身上肌肉的動向預測他的下一步,所以哪怕他不會跳也能根據謝九哲的動作及時做出反應,還讓人看不出來。
再加上貓科動物天生就帶著一股優雅,一曲下來,迎著眾人驚訝的目光,烏棉的眉梢眼角都帶著得意。
沒想到吧?
貓貓超厲害的!
謝九哲看著他這副自信模樣,臉上的笑容也沒下去過。
許多人一看立刻偃旗息鼓,得了,謝總這一看就知道對伴侶十分滿意。
要知道謝總今天晚上看著他那位小男友的時候,臉上的笑容都會真實幾分,面對別人就是禮節性的客套笑容。
江朧月對烏棉也十分滿意,她這個人眼睛很毒,當初一眼就看出來這個小朋友不簡單,很適合她兒子。
嗯,以她的年紀,稱呼烏棉一聲小朋友似乎也沒什麽問題。
家宴結束之後,謝九哲就準備帶著烏棉離開。
江朧月也沒多留,雖然有些舍不得,但還是說道:“天寒地凍,路上小心一些。”
孩子長大了就需要有自己的空間,江朧月從來沒想過非要把兒子拴在自己的身邊。
那是她的兒子,但同時他也是一個獨立的個體。
烏棉很敏銳地察覺到了江朧月平靜外表下的不舍,他看了看謝九哲又看了看江朧月,忽然說道:“有空我們會回來看您的。”
謝九哲聽後微微有些詫異,但還是點頭應了一聲:“對。”
江朧月聽後驚喜地笑了起來,這個時候謝九哲發現他的媽媽眼角已經有了皺紋,在意識到江朧月不再年輕之後,他也覺得或許應該時不時回來看看。
他們兩個走了之後,江朧月站在門口覺得跟烏棉在一起之後,她兒子的內心好像更柔軟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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