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棉抬頭看了一眼,正好對上了一張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臉。
說他熟悉是因為那張臉看上去跟謝九哲幾乎一模一樣,說陌生則是因為對方除了長相沒有任何地方跟謝九哲一樣。
小麥色的皮膚,黑色的長馬尾,額間和眼角都有火焰一般的紋路,耳邊有紅色的羽毛做裝飾,身上穿著褐色的衣服,帶著白色的毛領,頸間帶著一串不知道什麽野獸的獸牙。
整個形象看上去十分地古樸野性,甚至就連眼神都帶著一些殺氣。
如果他沒看錯的話,對方的下顎那裡好像還隱隱帶著暗紅色的血跡。
烏棉看著眼前的陌生人,忍不住縮了縮爪子。
這個人捧著烏棉認真看了半晌才說道:“看起來……似有癡傻之相。”
烏棉頓時瞪圓了眼睛,這個人好沒禮貌,上來就說他傻!
一點也不傻的烏棉當場就伸爪子往他臉上拍。
嗯,看在跟謝九哲很像的份兒上,他就善心大發不伸爪子了。
然而以往從不落空的爪子這次卻被對方輕松的躲了過去。
對方輕笑一聲:“還惱了,也罷,這個天氣把你放出去只怕不出兩日便要凍死,你就勉強跟在我身邊吧。”
烏棉收回爪子心說誰要跟著你,我還要去找謝九哲呢。
可是……謝九哲在哪兒呢?
他又為什麽會在這裡?
烏棉歎了口氣,往四周看了一眼,發現他們是在一棵樹下面,而此時周圍大片大片的白雪覆蓋了土地,遠處的河流也已經完全結了冰。
就在烏棉觀察的時候,那個人抱著他開始走動,烏棉順著他們行走的方向看了一眼,發現了一大片茅草屋。
那裡應該就是這個人居住的地方。
不過……這到底是哪裡啊?怎麽會有這麽大片的茅草屋?
烏棉知道人類世界有貧有富,窮人住茅草屋的也有,只是他的印象之中會住這種房子的一般都是比較偏遠的山區,而眼前則是大片平原。
總而言之很奇怪。
烏棉在那個人的手裡呆著不太舒服,對方好像一點也不知道怎麽抱貓,只是隨意拿著而已。
他掙扎了兩下,對方瞬間收緊了手說了句:“莫要亂動。”
烏棉被他這一攥更不舒服了,正思索著要不要給他一爪子的時候,忽然聽到有人喊了一句:“詆將軍,為何晚歸?首領正尋你。”
詆將軍?
烏棉收回了指甲有些疑惑,他是不是聽錯了?
他抬頭看向這位被稱為詆將軍的人,聽到他問道:“首領尋我是為何事?”
“首領已尋來女媧誅殺後卿,需你協助。”
女媧……後卿……
原來他真是詆啊?
不對不對,原來謝九哲真的跟他有關系啊?
烏棉抬頭震驚地看著詆,認真觀察了半天卻也沒看出兩個人除了面容相似之外還有什麽一樣的地方。
此時詆的神情從輕松變成了嚴肅,感覺更凶悍了一些。
他點點頭說道:“撿到隻貓,待我把他送至家中再來。”
烏棉就這麽被他帶到了家裡,進屋的時候烏棉還特地觀察了一下,發現詆的房子應該算是這一片居住區比較好的了,而且位置也在中心地帶。
只不過再好也不能磨滅只有一間屋子的事實。
他有些好奇地看著詆,很難想象這個男人跟謝九哲有什麽關系。
詆似乎很有心事,從剛才跟那個人分別之後眉頭就一直皺著,此時進了屋子也是把他隨手放到了地上,然後又出去了一趟,等回來的時候手裡就提了兩塊凍得硬邦邦的生肉丟給他說道:“吃吧,老實一些,若乾亂跑就揍你。”
烏棉嫌棄地看了一眼掉在地上沾了灰塵的生肉,抬頭看了一眼詆,氣鼓鼓地趴在地上,兩隻前爪一踹。
拒絕承認眼前這個野蠻人跟謝九哲有任何關系!
不過對方好像並不在意他的想法,忙活著將屋子裡的火塘生了起來。
有了火之後房屋裡面溫暖了很多,烏棉立刻一路小跑到了火塘旁邊去烤火。
詆順手從頭到尾摸了他一把,然後起身就走了。
他又不是謝九哲,烏棉當然不想讓他摸,結果愣是沒躲開。
小貓咪氣得不行,跟在詆身後一路撓他的鞋子,結果撓了半天愣是只在表面留下了幾道劃痕,也不知道那雙鞋子是什麽皮做的居然那麽結實。
烏棉悻悻回來趴在火塘邊上。
詆走了也好,他正好思考一下自己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裡。
如果執沒有騙人的話,謝九哲真的是詆的轉世,那麽現在謝九哲是不是也陷入了這一段回憶?
哦,這個稱之為回憶好像並不正確,這也不是謝九哲的人生。
他有些無聊的用爪子扒拉了一下火塘裡沒有燃燒完全的木柴,思索半天還是覺得詆跟謝九哲壓根就是兩個人,所謂的輪回轉世也不能混淆這一點。
現在他留在詆這裡的唯一緣由就是想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麽線索去找謝九哲。
想著想著他就聽到了咕嚕嚕的聲音,他忍不住舔了舔嘴。
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他已經有點餓了。
再轉頭看看旁邊正在逐漸融化,開始淌血水的生肉,他思考了一下,走過去用爪子扒拉著那塊生肉,一點點推進了火塘裡面。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