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發呆呢,突然手中茶杯被人拿走。
柳枕清抬起頭看過去,就聽霍風冽道:“涼了。”隨即又給他重新添了新茶。
這邊賀闌突然好奇的問霍風冽,“唉,那時候你才十三歲吧,就被派去了西恆做皇上的伴讀準備潛逃事宜,是不是凶險萬分?都沒怎麽聽你提過。你哥也舍得?”
當然舍不得,他們哪裡舍得讓二狗去做這種九死一生的任務,但是當時他們也沒辦法了,想要接回元玨,只能找信任且不會讓敵國懷疑,而且還要能乾的人,想了半天都沒人選,直到二狗站在他們面前。
“是我自薦此行。”霍風冽平淡道:“我年少無用,唯一能做的只有此事。而且困難的事情都有別人安排,我只需陪在皇上身邊策應,比起我們,其實留在大周的人更為危險。”
眾人想著當時三王亂大周的情況,的確京城誰不人人自危。
白溯點點頭,當年他們一直生活在京城的風雲中,印象深刻。感歎一聲“我記得我哥說過,當年霍大哥他們是明面追隨先太子的,是三王的眼中釘,若是戰淵此行失敗了,恐怕他們都不見得能從三王手中活下去。”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嘛,這不,還跟皇上結下了生死相隨,肝膽相照的君臣情誼。”賀闌調拍著霍風冽肩膀笑道,隨即又衝著柳枕清挑眉,“要不然,誰敢窩藏嫌犯呢。”
柳枕清尷尬的賠笑,的確也是考慮到了他們之間的情誼,所以在霍風冽要帶他回將軍府的時候,他沒有堅定拒絕。因為他知道,這點小事兒對霍風冽沒有任何影響,畢竟元玨也是他教出來的。
“其實說起來長公主也是一個可憐人。”白溯歎了一口氣。
賀闌立馬驚道:“禦舟,你這同情心有點泛濫啦。”
白溯搖頭道:“當初西恆國那個權勢滔天的王爺根本不想娶她,走的時候都沒有帶長公主,是先皇派人送過去的。一國公主如此待遇,並非幸事。”
此話一出,賀闌立馬八卦道:“對對對,我還聽說當年那人想娶的其實是……”
話還沒說完,突然一手糕點戳他喉嚨裡,差點沒給他噎死,正要瞪罪魁禍首秦予,結果抬頭一看賀闌就意識到了不對,空氣仿佛凝滯一般,霍風冽的臉都要結冰了,頓時戰術性咳嗽,住了嘴。
柳枕清自然知道他想說的是自己,有些尷尬的繼續喝茶,其實他們不知道的是,當年老皇帝差點一時糊塗應下,若不是先太子護著他,估計他現在就在西恆國了。
柳枕清想到這裡,突然眼神閃了閃,愣了一下,似乎有什麽東西要從腦海中冒出來,但是又被自己強行壓下去了。
腦海中瞬間冒出了好笑的回憶代替一切異樣。
卻不知道他無意識抬手摸向後背的動作雖然一閃而過卻被一直注意他的霍風冽捕捉,那一瞬間,霍風冽眼底浮現暗紅,腳下也傳來細微的哢嚓一聲,但是只有秦予和賀闌兩個練武的聽見,他們知道,那必然是地磚碎裂了。
賀闌以為是自己的鍋,一臉歉然賠笑,秦予用眼神鄙夷他的作死,正要幫忙轉移話題,去見霍風冽神情微變,而他看著的方向卻是柳枕清,再看柳枕清嘴角微勾,似乎想起什麽有趣的回憶,目光遙遙看向一個方向。
霍風冽不用看也知道那是哥哥的院子,那時候他們三個常常聚在一起喝酒聊天,而年幼的他就是跟屁蟲,跟著三人轉。
那一夜,他記得很清楚……
那時候他們就坐在院子中,聽著柳枕清哈哈笑道:“聽說過古代美人是多功能戰略資源,沒想到美男子也是,都怪我生的太美麗,若是美貌有罪,那我一定是株連九族的。”
“是是是,就你美!你文能改善西恆王室下一代,哦,你生不出,武能顛覆敵國政權。”黎星若道。
柳枕清卻放肆挑釁“這我可以試試,本著資源效率最大化原則,我應該被送過去和親。然後我就可以持美行凶。嫉妒不?”
黎星若一把扯過柳枕清的臉頰,“嫉妒?看看之後長公主找不找你麻煩。讓你在敵國王爺面前臭顯擺。”
“我那是為大周爭臉面,誰讓其他人不行。老大救我!”柳枕清伸手拉霍飛寒,但是霍飛寒另一隻手卻被黎星若拉著,又是一局左右為難。
柳枕清只能求助小的,“二狗,快來幫幫你溪亭哥哥。”
霍風冽不知道當時自己的臉色有難看,只知道他們看著他突然不鬧了,只是說是不是這破事驚嚇到他了。
對,他是被驚嚇到了,因為他好像聽到自己腦海中不斷的喊著:不行!絕對不行!溪亭哥哥不能去和親,不能跟別的男人成親,不能!
……
霍風冽的氣息還是有點不穩,濃濃的殺氣在內心沸騰,但是因為身邊人,他壓製了自己的情緒。
氛圍沉了一會兒,秦予就開口轉移話題道:“沒了長公主的庇護,榮家和薑家罪名已定,這件事情算是完結了一半。還有南方同期舉辦的科舉沒有調查完。”
說到這裡,白溯有些悵然,因為他的兄長就曾在那邊任職,“南邊舉辦科舉的地方太遠了,一來一回加上調查,至少一個月起步。要是等調查完,那柳兄恐怕還有的等。”
柳枕清也很鬱悶,他的退休計劃啊!
“不怕等,就怕真有犯錯,那可真是倒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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