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眼前的秦少爺是極年輕的,眉眼清雋,姿容清冷,冷白無暇的肌膚更猶如玉人一般,只是這玉人面上雖帶著笑,卻帶著顯見的冷淡之意。
黃既明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秦如意的左耳,那上面釘著一枚藍色的寶石,正泛著幽幽的微光。
一個男人竟佩戴著女人的東西,卻透著詭異的和諧,看來這個秦家少爺的確是與眾不同,黃既明暗暗想。
他雖被秦如意震住了一時,但很快恢復了常態,冷哼一聲坐在了上位。
秦如意看起來仍十分恭敬,嘴角噙著微笑端起酒壺為黃既明斟了滿滿一杯酒,
“初次見面,在下敬黃大人一杯。”
黃既明斜睨一眼,微微翻了下眼看向門口,秦如意晾了他這麽久,他又豈會輕易接受示好。
“秦少爺有話不若直說,本官可沒空陪你推杯換盞。”
“若無大事,在下又豈敢將大人請來。”
秦如意輕輕擊掌,對著外面吩咐道,“進來吧。”
黃既明一愣看向房門,只見得門上投下一個女人的身影,隨即一雙玉臂推開了房門,環佩叮當中微微一福,
“山嵐見過大人。”
這一福嫋嫋婷婷中透著一絲孱弱,尤其那盈盈可握的腰肢就這麽輕輕一擺,直撞進了黃既明的心坎兒裡,
“姑娘請起。”
一雙手迫不及待地扶上了山嵐的手臂,這冰涼的滑膩感讓黃既明頓時心神激蕩,山嵐抬起頭,這一雙翦水秋瞳含著脈脈情意瞧著他,凝脂般的肌膚上一點紅唇尤為動人,更不用說這身上散發著的淡淡幽香,直教黃既明恍了心神,頭腦發懵。
別瞧著黃既明身份尊貴,可誰又敢冒著得罪黃相的風險公開帶他的孫子去那風月之地,所以他即便春心萌動,真正見識過的次數也是屈指可數。
山嵐順勢起來,柔弱無骨地靠向了黃既明,幽幽道,
“早就聽聞大人,今日得一見,大人英姿更盛傳聞。”
說著山嵐青蔥似的手撫上了黃既明的胸口,若有似無地摩挲著,言語中更是赤裸裸地挑逗,“奴家今日就是死在大人身下也無憾了。”
秦如意看在眼中,嘴角勾起了一絲輕笑,但語氣卻依然恭敬,
“大人可還滿意?”
黃既明一個激靈,這才突然想起還有個秦如意在一旁,自己當然不能讓人給看扁了,他輕咳一聲摟過山嵐,一副輕車熟路的不屑模樣,
“勉強入眼罷了。”
“大人果然是見識多廣,山嵐已是這隴江兩畔最為拔尖兒的美人,也就只能換大人一個尚可。”
黃既明心中頗為受用,再看秦如意也順眼了不少,他朝門外看了眼,
“怎的你沒叫一個?”
秦如意伸出手指摸了下耳上的寶石,笑得坦然,
“在下不好此道。”
此言一出倒是讓黃既明愣了一愣,他上下打量了秦如意一番,隨即想明白了其中之意,笑得也是格外曖昧,
“想不到秦少爺還是位性情中人,只是現下時辰不早了,我還是先回去的好。”
“長夜漫漫,大人又何必著急。”秦如意輕輕按著黃既明的肩膀,“此處留給大人與山嵐姑娘敘談,大人何時想回都有專人送您回去,在下就不打擾了。”
房門在身後合上的一刹那,門內清晰地聽到了山嵐一聲嬌俏的驚呼,秦如意原本含笑的面容也隨著房門的關閉瞬間冷了下來,他走了幾步來到樓梯處,但見袁文俞正候在此處,見他過來立刻站直低頭,恭恭敬敬地叫了聲,
“少爺。”
“半個時辰後就去提醒他, 別讓他太忘形。”
畢竟只有吃不夠,才會格外掛念。
一頂轎子從後面出了去,這轎中坐的正是扮成了秦如意的葉時雨,當初洛清許將一封密信交與了符陽知府陳翀,這秦家少爺的身份便被安排的妥妥帖帖,只是知道內幕這幾人雖明白來人身份不一般,可究竟是誰無人知曉。
風掀開轎簾,一陣清風裹著潮潤的氣息卷了進來,江南多雨,這裡比隨寧府更為潮濕,黏膩的感覺讓他覺得有些不適,也愈發地想念京城和那個只能埋在心底的人。
是他自己求下了符陽這一趟,當然縱觀全局,也沒有人比他更合適,他懂皇上所思,皇上亦明他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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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既明這個地方官做得可謂是逍遙自在,各項事務有袁文俞在絲毫不用他操心,每隔幾日秦如意就安排妥帖,讓他與山嵐翻雲覆雨,樂不思蜀。
只是如今已半月有余,秦如意就跟消失了一般,不僅沒有露面甚至也沒有再安排他再與山嵐姑娘相見。
黃既明可算是嘗到了相思入骨的滋味,他現下是抓心撓肺一般,若不是還顧著點知府的顏面,恨不得直衝到那玉蝶苑去找山嵐。
又過了幾日他實在心中難耐,獨留下袁文俞後終是問出了口,
“秦如意在幹嘛呢,怎麽就把本官晾著了。”
袁文俞略一沉吟,“聽說秦家少爺近日病了。”
“他病了就……!”黃既明氣不打一處來,一杯茶端起來入了喉,而後將茶杯重重地摔在了桌上,“莫不是跟本官又拿起了架子吧!”
近一個月沒見,黃既明心中實在癢癢,他勾勾手指讓袁文俞湊過來,低聲道,
“那你看著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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