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錚易與盧元柏不對付這是路人皆知的事,即使葉時雨心中清楚早晚彈劾,可如此匆忙卻顯得十分詭異,這不符合黃錚易的性格。
“會不會是被黃既明的死給刺激著了?”清川猜測著,“您要配合他嗎,別是得了失心瘋。”
“他講話有條有理的,不像是得了失心瘋,我想不通的是為何他這般倉促。”葉時雨沉吟片刻,“進宮去,明日且看看他適合打算。”
葉時雨無論何時,出入宮門都是暢通無阻的,可現下已臨近子時,高長風早已入寢不可再打擾,他便前往養年殿的耳房歇下。
只剩不幾個時辰就要早朝,葉時雨擔心睡得太晚不能及時起來,還特意交代了養年殿一個小太監記得叫醒他,雖說黃錚易聲稱已與皇上說好,但他仍不放心想要問個清楚。土垚土
但也不知是太累還是怎的,他一沾了床就沉沉睡去,直到被人推了半天才突然驚醒,只見昨夜那小太監一臉害怕地道,
“葉公公對不起,奴才不小心誤了時辰,不過皇上還在準備著。”
葉時雨顧不上與他發脾氣,扶著有些昏沉的頭讓其趕緊為他更衣束發,正忙著,他忽然抬起頭走到了熏香爐旁,打開了蓋子。
裡面還有些許溫熱,也就是說昨夜有人點了熏香?
“這香何時點上的?”
小太監搖搖頭,“昨日伺候公公睡下後,奴才就去皇上寢殿門口當值了,沒再來過。”
葉時雨覺著頭有些昏沉,就好似沒睡醒一般,他略湊近聞了一下,確實與養年殿平時熏的香味道一樣,但現在他沒時間細想這些,待他匆忙整理完出去,高長風已坐上了轎攆走出了養年殿的殿門,葉時雨一路跑了過去,氣喘籲籲地跟上了隊伍。
“你何時來的?”高長風見著他十分詫異,“臉色怎麽如此蒼白。”
平日裡就是冷白的面頰此刻看起來尤其煞白,高長風皺起眉頭,“若是不舒服就別跟著了,回去歇著。”
應是昨夜有些匆忙又睡得太晚,覺著有些頭暈心悸,葉時雨搖搖頭咬牙硬是跟了上去,可身邊宮人們亦步亦趨,這朝中大事又怎能說出口。
就這麽一直到了朝上,葉時雨也沒機會再次開口,他立於龍椅後側,心跳的並不快,卻次次如擂鼓般沉重,震得手腳都有些發麻。
自己是不是生病了?
葉時雨有些昏昏沉沉地想著。
朝臣所奏都是些平常事,索然且兀長,葉時雨本來集中著精力,可聽著聽著卻跑了神兒,直到仿若從遠處傳來人聲喚著,
“葉公公。”
他愣怔著,似乎還沒反應過來怎會有人在朝堂上喚他,耳邊卻響起了壓抑著怒氣與急切的低聲呼喚,
“時雨,時雨?”
“啊……?”葉時雨像是突然驚醒一般,眼神漸漸凝聚,他有些遲疑地看了眼高長風,竟在他眼中看到了驚疑與隱怒。
剛才發生了什麽?
葉時雨向堂下望去,見黃錚易正站在中央,眾朝臣面色閃躲而惶然,葉時雨這才想起來昨夜黃錚易與他相談的事宜,可方才他走了神兒,確是沒聽到黃錚易說的什麽,葉時雨看向他,目光中露出探究之色。
黃錚易見狀清清嗓後道,
“臣說,葉公公昨夜邀臣過府一敘,說幽肆已查明了戶部尚書盧元柏指使富商林之意,在泗安郡鑄造大量兵器囤於襄王府,意圖謀反。”
隨著黃錚易一個字一個字的講話講出,葉時雨睜大了雙眼,若不是身處朝堂之上,他幾乎要驚呼出聲。
這與黃錚易昨夜與他說好的彈劾內容大相徑庭,茲事體大,只有幽肆中的幾個人知道,並且幽肆直屬皇上,絕無可能先將情報報與黃錚易。
這其中到底出了什麽岔子!
葉時雨很想冷靜地思考,可不知為何他渾身微顫,冷汗連連,就連精神都無法完全集中。
“葉知秋。”熟悉卻冰冷的語調在耳邊響起,“你來說清楚,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葉時雨驀然抬頭,看進的是高長風寒若冰霜的一雙眼,他心下一凜,隻得上前幾步道,
“幽肆近段時間來的確調查過林之意,相爺所言不虛,奴才查明了他受盧大人的指使私下囤造了大量兵器,並且藏於襄王府。”
此言一出眾臣一片嘩然,要知道這可是謀反的重罪,而幽肆的能耐在朝中誰人不知,誰人不忌憚?葉時雨既然能如此斬釘截鐵,那此事定是八九不離十。
而此刻高坐龍椅上的高長風卻是驚怒且痛心,他萬萬沒想到如此重要之事葉時雨沒有向他秉明,卻先告與黃錚易,並聯手在朝堂上給了他一個措手不及。
但事已至此,他不可當場以反斥二人,不然朝中定會以為他與黃錚易以及幽肆生了嫌隙,會大做文章。
“盧元柏,你有何話說?”
聽到高長風喚他,盧元柏大汗淋漓地出列跪倒,大呼冤枉,
“請皇上明察,臣的確有托林之意購買鐵礦,可所鑄並非兵器,乃是種田用的鋤頭爬犁等農具啊!”
不知為何,聽到他這樣說,葉時雨的心跳得厲害,他不由自主地看了眼黃錚易,卻見他朝自己看了一眼,眼神中竟透著一絲氣定神閑的意味。
“皇上,幽肆所查皆有鐵證,事關重大不可輕視。”
二人句句針鋒相對,可高長風也察覺到了此事詭怪,他思慮再三出言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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