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溱一邊吃著,一邊用手機看大盤,他所擔心的情況並沒有發生。
縱觀全局,股市一天內的波動可以說是微乎其微,幾十年中暴跌崩盤的日子屈指可數。雖然一旦真的崩盤,他能做的,也只是亡羊補牢而已。
“吃飯就好好吃,別玩手機了。”任啟東教訓道。
藍溱抬頭,輕蔑地掃了他一眼:“呵,你平時不都刷短視頻的啊?”
“今天沒有。”沒WiFi了。
吃了沒兩口,藍溱說:“我想喝水。”
雖然字面上是“水”,但一般情況下,藍溱主動提出想喝水時,指代的都是冰鎮過的飲料或啤酒。
“自己去拿。”任啟東坐得矮,起來費勁,又一路跋山涉水,也不樂意多伺候了。
藍溱嘟囔了兩聲,不情不願地從沙發上起身,帶走了亮著手電筒的手機,拖拖拉拉地挪向廚房。
淹沒在黑暗裡的任啟東低聲罵了兩聲,這小沒良心的。他摸黑吃了一會兒,藍溱駐足在冰箱前,安營扎寨不回來了。
“你把汽水放哪兒了?”半天沒翻著,遙遠的藍溱帶著怨氣問。
“不就在門旁邊嗎?你快點隨便拿一瓶,把冰箱門關上。”任啟東忍不住催促,“快點,別讓冷氣跑光了,牛肉會壞掉的。”
藍溱側過頭,瞅見了門側的飲料架。他一手抓上兩瓶,往回走著,道:“是啦,渴死我又沒關系,你那早就死得透透的了的牛肉比較重要。”
任啟東噎了一下,扯開易拉罐咕嚕咕嚕,小聲嘀咕:“誰渴著你了。”
吃完飯,兩人一人握著一個充電寶,坐在沙發兩頭玩手機。沒了電,也沒其他事好做。
任啟東端端正正地坐著,饜足的藍溱漸漸躺了下去,軟綿綿地靠著沙發扶手,雙腿也延伸到了任啟東的地界。雖說沒氣味,但任啟東也不喜歡一雙腳丫子擱在他大腿上,時不時踢踏踢踏。
更不想用手把它撣下去。於是,任啟東道:“能不能把你的腳挪走?”
這讓自認金枝玉葉的藍溱很是下不來台,變本加厲更抬高了一些,“又不臭!”
都快戳進鼻孔了,任啟東受不了了,一把攥住藍溱的腳踝,按在了沙發上。惹不起還躲不起嗎?
“我去洗澡了。”
“哦。”完全霸佔了沙發的藍溱愜意地躺平,舒適地將抱枕墊到腦後。
這才是他的目的吧,任啟東恍然大悟。從臥室拿著換洗衣物出來,任啟東想到什麽,朝著藍溱問:“要不要一起洗,省點熱水。”
“夠用的啦,你不泡澡的話。”藍溱婉拒了哈。
任啟東往浴室走了兩步,總覺得哪裡不對,似乎遺漏了什麽。他再一次回到藍溱身邊,居高臨下地問:“你,該不會是想不洗澡了吧?”
藍溱抬眼看他,理直氣壯:“我又沒出門,又沒流汗,乾嗎每天都要洗……”
話音未落,小邋遢就被人從沙發上拎了起來,一路拖向浴室。
“我不洗……你別想強迫我……我香得很……你自己聞聞……”
伴隨著無用的掙扎,藍溱被花灑飛流直下的水珠澆了一身,這下,不洗也得洗了。氣鼓鼓地脫了濕答答的衣服,往浴室地面一扔,藍溱橫眉冷對:“你是想和我那什麽吧?想要就直說,找那麽多借口幹什麽?”
事已至此,任啟東只能否認:“不想,我出去了。”
“給我照著,看都看不見我怎麽洗。”藍溱磨磨蹭蹭地擰開花灑。
“我把手機放這兒。”任啟東找了個支架。
“站著。”藍溱堅持道,語氣有點像命令。
任啟東舉著手機,充當一台人型台燈。
“你好好打光,別偷看我洗澡。”藍溱脫光了,把絲絲縷縷的頭髮捋到腦後。淅淅瀝瀝的水滴淋下來,仰起了脖子。
“你那平板身材有什麽好看的?”任啟東不屑道。再說了,哪裡還沒看過麽。
藍溱哼了一聲,背過身去,往頭髮上搓泡泡。
站著等人洗澡真的很無聊,胡思亂想了一會兒,任啟東問:“你不會是怕黑吧?”
藍溱搓頭髮的動作分明僵了一下,強硬道:“怎麽可能,我睡覺都還要戴眼罩。”
任啟東把手電筒關了。
“啊——!你快開燈開燈!”藍溱像個蚱蜢一蹦三尺高。
任啟東笑得花枝亂顫,燈光也在浴室瓷磚上到處亂晃,更嚇人了。
“任、啟、東。”藍溱咬牙切齒地警告。
任啟東拭去眼角笑出的淚水,掐著腰站直了,盡著燈光師的使命。藍溱洗得很隨便,大概十分鍾,圍上浴巾走到外邊,拿過任啟東手裡的手機接棒,道:“該你了。”
“我又不怕黑,你出去吧。”任啟東弓起背脫了上衣。
“……”藍溱聽而不聞,巋然不動,站崗一般。
任啟東腦袋突然靈光了,轉過身衝著藍溱狡黠一笑:“你不會,還怕鬼吧?”
藍溱挺著胸膛,嗤之以鼻:“我是無神論者,自然,也是無鬼論者。”
任啟東眼珠子轉了一圈,藍溱立刻裝不住了,大聲地喊:“任啟東!你要是再敢嚇我!就分手!分手!”
醞釀著下一場惡作劇的任啟東呆了呆,把做了一半的鬼臉收回去,轉過身,打開花灑淋浴。
忽然,藍溱壓低了聲音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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