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瞄了任啟東兩眼,打著哈欠問:“你乾嗎一直抱著狗啊?沉不沉。”
任啟東說:“地還沒乾,腳腳髒。”
“你放沙發上不行嗎?”藍溱一指。
“也是。”任啟東依依不舍地把Angela放下,隨口一說,“抱起來比你都重。”
“你什麽時候抱過我了?”藍溱敏銳地問。
“呃……”任啟東走到藍溱身前,兩手掐著腰把人舉離地面,“現在。”
只是幾秒鍾的事,被當成秤碼的藍溱微微慍怒,拍開了啟東的手,問:“那誰重?”
任啟東毫不猶豫地回答:“它。”
藍溱:“怎麽可能?!”
他感到自己的男子氣概受到了侮辱。
拍馬屁拍到馬蹄上了。任啟東又改口道:“你。”
“你去把秤找出來,”藍溱不依不饒,“我倒要看看是誰重。”
“你跟狗比什麽啊……”任啟東頭大。
藍溱眼珠瞪得賊大,這下是越抹越黑了。任啟東了解他較真的性格,平息這件事最快的方式就是按他說的照做,於是跑去問保姆,把電子秤拖了出來。
藍溱站到秤上:61Kg。
狗當然不會乖乖上稱,藍溱試圖把它抱到秤上,大失敗三次,瞪了圍觀的任啟東一眼。任啟東笑得腰都直不起來了,半天后停下,輕輕松松抱起Angela往秤上一站,再減去自己的體重,得出結果。
反正是不可能有藍溱重啦,女孩子的體重保密。
藍媽媽正好從書房出來,看見地上的秤,問:“你們在乾嗎?”
藍溱說:“看看Angela多重。”
藍媽媽不以為意地道:“前幾天去醫院做體檢剛稱過,也就八十來斤。”
“……也就,”藍溱對面前實心的Angela深感憂慮,“給它減肥啦減肥啦,都多胖了。”
藍媽媽睨了他一眼,“你瘦得跟排骨似的,我也沒讓你增肥啊。”
“它你親生的啊?”藍溱回嗆道,“讓它叫你媽算了。”
“叫姐姐!”藍媽媽再一次強調。
任啟東默默去把餐桌上的冷羹熱了熱。那邊較量的差不多了,看樣子藍溱略輸一籌,像個蔫吧的公雞垂著雞冠回來了。
藍溱吃了沒兩口,自然蹦出一句評價:“沒你做的好吃。”
“哦……哦。”任啟東愣愣地應,“回去給你做。”
睡眠不足的藍溱咬著筷子惱火地嚷嚷:“睡也睡不好,吃也吃不好,非要在這兒過夜。乾嗎啊,家裡小是小了點,看不上我那座破廟了?”
藍媽媽聽見,走過來按了藍溱的腦袋一下,“含沙射影什麽?我還苛待你了啊?破廟不是花了幾十萬裝修的啊。”
藍溱不服地仰起頭高喊:“那花的也是我自己的錢!”
“沒有地基你上哪兒蓋房去。”藍媽媽轉過頭對任啟東道,“改天我把房子過戶到你名下去,破廟破廟的,讓他連破廟都沒得住。”
任啟東不知所措:“呃,阿姨,不……”
藍媽媽忍無可忍地咆哮:“叫!姐!姐!”
任啟東被吼懵了,明顯是玩笑話卻不能自已地當真了一秒,不勞而獲的白日夢誰沒做過呢?回到現實,他猛搖頭說:“不行,不行。”
藍媽媽以威脅的眼神盯著藍溱。藍溱無所謂地聳了聳肩:“隨便你,反正他愛我愛得要死,又不會把我趕出去。還省得我去房管所跑一趟,再好不過了。”
任啟東結結巴巴,恨不得以頭搶地,臉紅成一顆大番茄。藍媽媽搖頭歎息:“完全不是對手。”
適時,藍菲飛從房間出來,手上拿著一張試卷,有道題不會做。藍媽媽接過卷子瞥了一眼,道:“數學啊,問你哥吧。”
被指到的藍溱不得不放下筷子,是最後一道大題,聚精會神地盯了三分鍾,把卷子還回去,重拾筷子,張望著盤裡僅剩的蒜末薑末,作勢空夾了幾下:“我吃飯呢,你給她講。”
“……你不會嗎?”任啟東不敢相信。
藍媽媽長長地噫了一聲:“你連初中數學題都解不出來了嗎,對得起我給你交的那些學費嗎。”
“煩死了啦!”藍溱扔下筷子站起來,拉起任啟東的手直衝衝地往外走,“回去了回去了!煩!”
任啟東被拖著走,藍媽媽又追上挽留,拉拉扯扯到門口,看藍溱去意已決,也就隨他了:“行了,走吧走吧,兒大不中留。有空也回來看看,住住,你的房間一直給你留著。”
藍溱哼了一聲:“別以為我不知道,多的是人住過那個房間。”
“那你還想怎樣,讓你舅你姨睡沙發啊。”藍媽媽彎下腰換鞋,也要跟出來。
“行了,不用送了。我知道了。”藍溱輕輕抱了藍媽媽一下,“我想Angela的時候就會來的。”
“不想你媽啊!”藍媽媽氣呼呼地賞了他腦殼一記。
與藍媽媽告別,搭著電梯往下,藍溱說:“我們自己也養一條狗吧。”
任啟東呆呆地回:“哦,你想養的話。”
藍溱暢想著:“養隻什麽好呢,小一點的,大型犬家裡活動不開。不要柯基,腿短沒尾巴;也不要泰迪,卷毛難看死了;我真想不通怎麽會有人喜歡巴哥沙皮牛頭梗……”
根本原因是大的你抱不動吧。任啟東道:“你對狗這麽挑啊。”
“當然要好看的啊,”藍溱笑眯眯地盯著他道,“最好還要傻一點,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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