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當年與魔神一戰，天下僅存的唯一一隻神龍被魔神抽去龍筋，殘殺致死。隨著神龍隕落，世間再沒有龍的蹤跡。久而久之，神龍也就成為了傳說。

　　聽完這些，所西亞視線落在圓禿禿的青龍蛋上。青龍蛋周圍的空氣逐漸凝固，就好像某隻小奶蟲受到了來自命運的死亡凝視。

　　“這麽說，神龍似乎不是上次看到的糖畫那樣，它們也擁有很龐大的身軀以及至高無上的能力？”所西亞轉移了視線，目光落到穆辭邢臉上。

　　穆辭邢敏銳地捕捉了那個“也”字，暗中沉吟了一番，肯定地點了點頭：“神龍之軀可遮天蔽日。它們的形象向來法力無邊，萬獸之王見了，也得俯首臣服。”

　　所西亞再次將目光移向青龍蛋，眼神中的濃濃質疑直戳龍蛋幼小背脊。穆辭邢注意到這一點，也將視線移到龍蛋身上，遺憾道：“這枚不知名的蛋，恐怕是孵不出青龍的。可惜沒生在那樣的洪荒時代，見識神龍叱吒風雲。”

　　如果不是這幾天嘔心瀝血，強補異界稀奇古怪的成語，所西亞可能還不知道叱吒風雲的含義。他懷疑這隻未出生的小龍是否可以像穆辭邢所說的那樣在風和雲中發怒咆哮，引起天地震撼。

　　想到他剛才所訴的傳說，所西亞又問他：“魔神是誰？”

　　提到魔神，穆辭邢的神情凝重了些，追憶著先輩們的故事，不知覺握緊了拳頭：“他曾是整個肖武大陸的敵對，引領著一群烏合之眾，縱容自己與生俱來強烈的破壞欲，將大陸攪得天翻地覆。是他創造了洪荒的噩夢，讓無數種族滅絕，靈氣潰散，神明隕落。現在的修真界，全部大陸聚集起來的靈氣，不足當時的萬分之一，魔神之罪孽，至今不可饒恕。所以，這也是修真界如今痛恨魔道的原因。他們太過自私，沒有道德約束任意妄為。有的甚至以掠奪為榮，殺人為樂。”

　　說到這裡，他停頓下來。

　　抬眸驅散了背光的影子，道：“突然想起前輩也是魔修。不過並沒有指代前輩的意思，只是大多數入魔之人，再沒了規則的約束，原本的惡性也就散發出來了。但也不是所有的魔修想要入魔，迫不得已的情況數不勝數，所以，晚輩固然痛恨魔修，也不是那種不通道理之人。”

　　他此番話即拉近了關系，又跟魔道劃清界限。所西亞很賞識他的機敏。但作為曾經無惡不作的大魔王，他又不得不為彼此的命運而感歎。

　　少年是好少年，可惜他遇到了偽裝成好人的大壞蛋。

　　“我輩明白。”大壞蛋以手抵心，如是說：“壞人會隨環境影響，變成更壞的人。而好人則會不斷的約束自己，成為照亮黑暗的明光。”

　　穆辭邢視線下移，定到他那隻恍若明光的手上。

　　“……前輩所言甚是。”

　　第17章 突然之間懂了這個世界的機制

　　第二天早晨，所西亞照例去了郊外和墨絡閣的手下交易，這回沒有礙事的搗蛋鬼，他順利的拿到了今日的血糧。

　　回程的路上，他敲著青龍的蛋殼問它平時都靠什麽給養，如果可以，他能為青龍尋來一些血，教導它怎麽修煉血術。以後破殼了好當他的繼承人，以後征討四方都帶著它，讓它重回當年叱吒風雲的巔峰。

　　被一套忽悠的青龍蛋默不作聲。所西亞懷疑它能力不濟，是不是只有在夢境才可以為所欲為。這時候，青龍蛋突然閃了閃靈光，青色的光芒像呼吸燈一樣：“你見過要吃喝的蛋嗎？”

　　奶聲奶氣的聲音裡透著強壓的怒火。所西亞摸摸它的蛋殼，勾著一抹霸氣十足的笑，喝下一口鮮血。然後漫不經心地道：“在我輩龍殼時期，早就品遍了人類之血，惡人的血，善良的血。我輩的父親，也曾拿血液供養過我。他試圖把我培養成最邪惡的惡魔，替他繼續完成未盡的虐奪。他想成為至高無上的主宰，讓世界的子民臣服於他的王威。因此，我也失去不少兄弟姐妹，目睹他們沉入無盡血海。”

　　小青龍聽完這個殘暴的故事，更不敢出聲了。那隻拿過血瓶正在撫摸著它的手，似乎也成了冰冷的魔爪，在它身上來回的散播恐懼。

　　不過，等等，他剛才說了龍殼？

　　小青龍在蛋境裡猛地睜開眼睛，豎直了龍角。

　　這個有翅膀的怪物也是龍？？！

　　——

　　“看來前輩很喜歡這顆青龍蛋。”

　　去往芩花閣的途中，穆辭邢調侃道。

　　所西亞把一顆煮熟的白雞蛋從青龍蛋頭頂拿下來，不甚在意地說：“同是蛋類，不同的命運。只是以此讓它警戒，不要再躲在裡面沉睡不醒了。”

　　“噗～”穆辭邢笑道：“可是這樣也沒辦法催熟它。每顆蛋都有自己的生長周期，等時候到了，裡面的崽子自然會破殼。”

　　所西亞看他一眼：“你說的很對。可有些時候，周圍的環境，也可以提供必要的生長條件。”他舉起那枚熟雞蛋，正經其事道：“比如這枚熟蛋，可以讓它體驗到胚胎的脆弱，忍不住想要從脆弱中掙脫，蛻變為更強大的完整形體，來擺脫任人烹宰的局面。”

　　穆辭邢：“不錯的危機感……希望青龍蛋能意識到。”

　　已經把意識具現化，仿佛看到自己變成一盤菜的小青龍在龍蛋裡緊緊蜷起了自己的尾巴，瑟瑟發抖。

　　在所西亞的建議下，穆辭邢也給白虎蛋塞了一個熟雞蛋。二人一人揣兩個蛋走進了芩花閣。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