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他坐在後座,全身都籠罩著薄薄的光線,身上那屬於夜晚的靜謐氣息,仿佛讓這條喧鬧的街霎時變得安靜了。
溜走一整天、最後什麽也躲不過的寧秋硯:“……關先生。”
關珩略一頷首,看著他淡淡地問:“忙完了?”
寧秋硯硬著頭皮:“嗯。”
關珩應該比他還清楚他到底忙不忙,但沒有當著司機和曲姝的面揭穿他。他們走的不是回酒店的路,寧秋硯看著窗外的景色,問道:“我們現在去哪裡?”
關珩話不多,簡略道:“帶你去個地方。”
車子沒有在路上行駛很久,大約隻二十多分鍾就到了。它經過熱鬧的街區開進了一條狹窄的道路裡,駛入了一個相對安靜的地方。
這是一棟獨門獨戶的建築,只有兩層,總共佔地大概只有三百多個平方。這個片區都是老建築,這一棟也不例外,但卻是修繕維護得最為完美的一棟,此時它燈火通明,如同被施了魔法,靜靜地佇立在那裡。
一層一半是花園,一半是車庫,車子停進去後,關珩帶著寧秋硯乘坐電梯直接上了二樓。
這一層是居住的地方,室內裝修以木調為主,總體是複古與現代的結合,是寧秋硯在雜志上看過的那種精美房子,不過他沒明白他們為什麽來這裡。
“關先生?”他回頭望向關珩。
關珩說:“去那邊的陽台看看。”
寧秋硯疑惑地去了。
陽台在客廳另一側,他推開黑色線條的鐵藝玻璃門,被眼前的景色震在了原地。
夜幕降臨,亮著燈光的溯京鐵塔只有幾百米之遙。
因地勢較高,這棟建築前方幾乎都是低層房屋,沒有任何遮擋,角度也極佳。人站在陽台上,不僅能清楚地觀賞鐵塔,還能將其周遭的河流、廣場等盡收眼底,美得不可言說。
關珩沒有問寧秋硯喜不喜歡,也沒說一些類似賜予、獎賞的話,只是道:“這些都是陸千闕一手打理,本來過段時間才住人,現在有些東西不齊全。你看看還有什麽需要的,列個單子發給他。”
寧秋硯問:“這裡是……要讓我住?”他難以接受這樣的好意,猶豫著說,“我用不著住這麽好的地方,學校已經安排好新的住宿了,我應該隻用在酒店再住上幾天——”
關珩打斷了他:“酒店不隔音。”
關珩話裡有話,寧秋硯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意有所指,渾身霎時著了火,喉嚨也莫名其妙地啞了:“……”
陽台很小,關珩站在門口,斜靠著門框堵住去路,完全沒有要讓他出去的意思,還說:“現在我們來說說昨晚的事。”
關珩的語氣還是溫和的,寧秋硯覺得他對自己總是很有耐心。
任何人在親密後的一大早就發現對方跑不見,心情都會很差,但關珩不僅沒有生氣,還主動開口提起了它:“你感覺怎麽樣?”
寧秋硯站在欄杆前,背對著夜景,表情看起來很鎮定,但是其實臉已經紅得不像話。
他知道關珩是在問他昨晚感覺怎麽樣。
關珩招招手,他就走過去了一些。
這讓關珩感到滿意。
“很可怕,但是很舒服。”關珩捧著他滾燙的臉,說得很直接,“讓你覺得不像自己了,所以不敢面對,是不是?”
寧秋硯點了點頭。
那種完全失去自我,被欲望支配的感覺,的確是太可怕,太不像自己了。
尤其是弄在關珩的面前,關珩的懷裡。
關珩說:“你會怕,是因為你覺得不再能掌控自己。”
關珩說到了重點。
寧秋硯以為自己真的能足夠放得開,但事實上就這麽一次,就已經有點超過他的接受度了,早上醒來時都不知道要怎麽在關珩面前相處自然。
關珩指出:“但是你忘了,你把自己交付給了我,包括你的欲望。怎麽做應該由我決定,你隻負責感受,在我面前,你不用背負任何羞恥感。”
寧秋硯的身體輕輕一顫:“……”
令人迷醉的夜景中,關珩垂眸看著他,眼神很深。
那一刻寧秋硯忽然就松快了很多,好像在關珩的手中再怎麽樣迷失也是可以的,因為他交出了自己,而關珩接受了他的一切。
關珩又問:“明白了嗎?”
寧秋硯根本抗拒不了這樣的關珩,又點了點頭。
“很好。”關珩點到即止,又意有所指地說,“這只是個開始,它會成為我們未來生活中很重要的一部分。”
說完,他低頭吻了寧秋硯的嘴唇。
“學著接受。”
吻沒有馬上離開,而是順勢深入。
再次接吻的感覺依舊是那麽美好,寧秋硯的呼吸停了一秒,緊接著就變得非常急促。他的身體比大腦更先一步行動,幾乎是立刻就回應了,張開口腔,既放任對方舌尖的入侵,也主動勾著糾纏。
長達一年的暗戀,總是欲壑難平的。
無論是莫名冒出來的“性羞恥”,還是自我控制不足的潰敗感,都這樣輕易地被關珩的吻安撫化解。
他被抱到了小陽台的欄杆上,半身懸在幾米高的地方,下方是花園車庫。
只要曲姝和司機抬一抬頭,便能把他們看個清楚,更何況接吻時發出的濕潤水聲,極有可能在這樣安靜的地方被數倍放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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