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秋硯背對著關珩洗了自己,沒有注意東西是什麽時候扔掉的,關珩又是什麽時候洗的手。
經過這一遭,他的白T恤下擺也濕了,變得透明的棉質布料緊緊貼在小腹上,隱約也有腹肌的輪廓,能看見肚臍附近緊張的起伏。
寧秋硯把上衣也脫掉了。
一回身,關珩正倚在玻璃旁,寧秋硯想要伸手去拿浴袍,卻被他上前一步,壓著頭吻了下來。
接吻記憶複蘇,關於汽車後座上那個吻的所有感覺都回籠。
空白幾天后,酥麻感成百倍地湧來。
這個吻持續了很久。
寧秋硯沒穿鞋,不怎麽站得住,背後的瓷磚又濕又冰。
關珩把他抱到了長長的洗手台上,輕咬他的唇瓣,戲弄他的舌根。自始至終,他們都沒有做更近一步的事,關珩連睡袍帶子都沒解開過,但唇舌的糾纏愈發瘋狂,他有點凶狠地,把寧秋硯想得到的、想不到的親吻方式都用了個遍。
到最後,連關珩的唇瓣也泛起了鮮豔的紅色,和眼底的那深紅一樣,卻仍捏著寧秋硯的下巴,一下又一下地勾弄舔吻。
應該要停止了。
他們都很清楚。
可是在這個吻結束時,寧秋硯卻沒有松開繞在指間的長發,主動湊了上去。
關珩製止了他。
寧秋硯有一兩秒的滯澀,亮黑的雙眼蒙著霧氣,他知道自己沒有得到關珩的許可。
此時,他的渾身上下只有一枚耳釘,沒有任何遮蔽地,全都交由關珩看個清楚。他的手臂摟著關珩的脖頸,腳趾蜷縮起來,模樣很虔誠。
於是關珩再次靠近,側著頭,唇瓣輕輕相貼。
寧秋硯一被允許,就朝關珩吻去。
他的吻沒有技巧,只能模仿關珩的方式,卻因還沒學會入侵,隻敢在觸碰以後試著探出舌頭,留下溫暖的濕潤感。
關珩沒有回吻。
寧秋硯的腰被他的大手掐得很疼。
曲姝來時是夜裡九點半,司機已經在樓下等待。
房間裡非常安靜,關珩正在看書,穿戴整齊,隨時都可以出發。而寧秋硯裹了一件長長的浴袍,蜷縮在關珩的身旁咬筆頭。
“這裡可以這樣改嗎?”他問關珩。
關珩從書上移開視線,乾脆拿過寧秋硯手裡的鉛筆,“唰唰”在上面寫了兩筆。
寧秋硯拿回筆,繼續咬筆頭。
“先生。”曲姝禮貌地說,“時間差不多了。”
寧秋硯像剛發現曲姝似的,這才抬起了頭:“姝姐。”
關珩應了一聲,站起來說:“走吧。”
順手在寧秋硯的頭上按了一下。
寧秋硯怔然,卻沒有動。
曲姝原以為寧秋硯會和她一起去機場給關珩送行,但看樣子他是不去的。
氣氛也比曲姝想象中要淡很多,關珩在玄關處取了大衣披上,就像只是臨時出個門,並不會離開很久。但渡島與溯京的距離其實很遠,要見面不是出個門就可以做到的事。
不出意外的話,寧秋硯要再見到關珩,會是在兩個多月後的寒假。
“那小寧,我去送先生了。”曲姝說。
“好的。”寧秋硯回答,“路上注意安全。”
房門打開了,走廊的光照進有些暗的房間裡,寧秋硯望著關珩的背影,喊道:“先生,再見。”
關珩停住腳步,回頭看向他,溫和地回答:“再見。”
房門關上。
來自外面的光的也被關上了。
碩大的酒店房間裡隻余沙發旁的落地燈亮著,寧秋硯伸手碰了下,身側的沙發上沒有留下屬於關珩的溫度。
這天也沒有下雨。
落地窗外的夜景和上次來這裡住時一樣美麗。
寧秋硯收回思緒,按照關珩給的建議改好了草稿,然後把本子合上,走下沙發將那些橡皮擦、撥片吉他什麽的東西都收拾好。
最後,他按照答應關珩的那樣,爬到了床上躺好,閉上眼睛準備睡覺。
身體還是軟著的,親吻與擁抱的感覺都還那麽清晰。
突然,心裡泛上一陣鈍痛,思念在短短幾分鍾之內就狠狠地襲擊了他,比六個月前更甚,這一次根本無法再“戒斷”了,他完全臣服,身體和內心,都臣服於那個名叫關珩的人。
他們的位置交換了,寧秋硯不再總是離開的那個,直到這時他才知道,原來等待也是一件很艱難的事。
不過,這一次寧秋硯擁有了思念的權利。
翻來覆去一陣後,他拿出手機想給關珩發信息,沒打算說肉麻的話,隻想問問關珩到哪裡了,是不是已經抵達機場,正要準備登機。
卻沒想到手機上已經有了一條關珩發來的信息,時間是三十五分鍾前。
信息內容是一張照片。
溯京鐵塔佇立在都市夜色中,燈光璀璨。
第66章
寧秋硯想要等到關珩落地再睡,但沒能撐到那時候就睡著了。
第二天清晨醒來給關珩發信息,關珩也沒能回復,可以想象他們完全不同的作息,將會讓“暫時失聯”成為他們這段關系中的常態。
不過,兩人都不是時刻想要黏在對方身上的類型。
寧秋硯甚至認為,這樣的方式對人類與吸血鬼的交往來說,才是最適合不過的。關珩喜愛寧靜,向往自然,不可能長期在人類的世界生存,而自己的人生剛剛開始,也不可能永遠不去上學。雖然每次分別都讓他的日子變得煎熬,但寧秋硯喜愛張馳有度的交往,也喜愛隱而不發的情況下,思念慢慢堆積的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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