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兒過來。”
“師伯。”
黎沐塵看著面前十幾歲的少年緩緩出聲
“你幼時身體不好,你父親曾救過你師傅的家人,你師傅為了感謝你父親便答應了收你為徒。”
裴安只知道他自小就在這山腳下長大,對自己的身世也清楚,很小的時候他隱約對著父親也有些印象。
“這些年來,你甚少回金陵,近日我有些事需要去一次金陵,你可願隨我下山?”
裴安眼睛亮了亮
“我師傅也下山嗎?”
黎沐塵微微搖了搖頭
“他應當不會去,這山上總要有人。”
裴安低頭思襯了一下
“那我去和師傅說一聲,再給兄長去一封信。”
白衣人點了點頭
“安兒等我一下。”
裴安有些不解地看著自家師伯到桌案處低頭寫了一份書信樣的東西,黎沐塵待紙上的墨跡幹了便折好遞給了裴安。
“寫封信你直接放在你的家書中給你兄長。”
裴安愣了一下還是接了過來,心裡有意好奇,師伯也認識他兄長嗎?
晚點兒的時候裴安便下了雲來峰,找到又在抓雞的自家不靠譜的師傅,故意趴在他耳朵上大聲說
“師傅,我要隨師伯回一趟金陵。”
宮明看著嚇跑的野雞,轉頭就拍了一下裴安的頭
“小兔崽子,我又不聾。”
宮明拎著裴安回了屋子,裴安可以說小時候就和師傅相依為命,雖然他時常不靠譜,但是算起來他好像還真沒有怎麽離開過他,現在還有點兒不舍。
“別露出這表情來,又不是不見面了。”
裴安點了點頭,宮明進去取了一個什麽東西直接扔到了裴安的懷裡
“這個拿著。”
裴安這才看清懷裡得東西,眼睛一下就亮了起來
“赤沙劍?”
“這劍是你師祖生前親自鍛造的,你之前一天天盯著它眼巴巴的樣子,這次別辱沒了雲山的名頭。”
裴安嬉笑這看著自家師傅
“師傅你不是說已經不是雲山人了嗎?師祖不是都不讓你在雲山了嗎?”
宮明又拍了一下他的腦袋
“你師祖那是氣話,你懂什麽?這次下山都聽你師伯的,他身子不好,你別一天毛毛愣愣的,照顧好你師伯知道嗎?”
裴安立刻像小鳥一樣地點著腦袋
“知道知道,我定照顧好師伯。”
裴安回去就給蕭衍寫了一封家書,他沒有打開黎沐塵交給他的那封信,直接就和他的家書一起放進了信封。
裴安這些年雖然沒有怎麽回過金陵,但是和蕭衍的書信從未斷絕過,這些書信也向來都是走官驛的。
雲州城樓之上一個一身黑色甲胄的人靜靜地望著遠處的古道,那人雖說冷心冷情不過蕭衍這樣戍邊多年的將軍他應當不會不救。
到底是受了傷,蕭雲昊第二天早朝的時候沒能醒過來,他尋常沒醒的時候張福自然都會到帳外叫他,但是今天這帳裡可不止有陛下呀,這要是驚擾了瑞親王,恐怕他家陛下醒來會把他撕了呀。
正當張福在這進退為難的時候蕭衍倒是先醒了過來,實在是因為身上有些熱的厲害,半邊身子還有些發麻,他低頭一看就看見頸窩處有一個毛絨絨的腦袋。
壓著他胳膊的正是當朝天子,張福見他醒來立刻上前來,低聲道
“王爺,到早朝的時間了。”
蕭衍微微動了動,蕭雲昊都沒有醒來,這樣側著身子看他臉色還是有些蒼白,和平日裡面色紅潤的樣子相差太遠。
他歎了口氣衝張福擺了擺手
“出去和百官說陛下偶感風寒,罷朝一日。”
“是。”
張福絲毫沒有叫起陛下再確認一下的意思,謹遵瑞親王的意思去辦差了。
蕭雲昊沒醒蕭衍也不敢亂動,閉上眼睛陪著他躺著,只是他本也精神不濟沒一會兒也睡了過去。
再醒來了的時候身邊的人已經醒了,蕭雲昊正躺在他的身邊睜著黑黝黝的眼睛看著他
“醒了?臣吩咐今天罷朝,陛下可以多睡一會兒。”
蕭雲昊眨了眨眼睛
“這還是朕親政以來第一次罷朝。”
“怪臣?”
“當然沒有,衍哥哥是心疼朕。”
少年帝王立刻開始賣乖,蕭衍看著他蒼白的小臉歎了口氣
“知道臣心疼陛下,陛下就要愛惜身體。”
蕭雲昊立刻將腦袋扎進了被子裡
“知道了,不會有下次了。”
這次是蕭衍用內力幫他才沒有出大事兒,下次他又怎麽敢?
“身上還有沒有不舒服?”
蕭衍還是不放心地問出聲
“兩隻胳膊抬不起來,渾身都酸疼。”
蕭雲昊的聲音有些蔫巴巴的,他確實是高估了現在的身體,哪怕筋脈不受損,現在這胳膊都受不住。
“應該是昨天拉弓的時候抻著了,一會兒讓張太醫送些活絡油來。”
難得休朝了一日,蕭雲昊有些不想起來,愣是拉著蕭衍陪他。
張太醫進來請了脈
“陛下的手臂應該是經絡拉傷,這是藥油,用熱巾子敷過後將這藥油揉在手臂上,幾日應該就會好些,一會兒臣讓醫侍過來為陛下上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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