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後來我慢慢長大了,劍術也大半是他教的,直到我十五歲的時候,我父親病重有意讓出雲山之主的位置,黎沐塵便對我再沒了往日的照顧。”
薑涼說道這裡的時候聲音還是落了下去
“其實我從未屬意過那個位置,若他想要我自然不會碰,可是從那以後他似乎變得異乎尋常的追求權位,在雲山比試中重傷了那時唯一可以和他爭雲山之主位置的二師兄,也就是裴安的師傅宮明。
我在那時變得甚至有些不認識他,隨後的比試中我盡了全力,胸口的肋骨被他打折了一根,那個時候我才發現,在他眼中權位高過一切。”
薑涼此刻的神情已經完全冷了下來,蕭衍微微皺眉,他確實沒想想到他們之間的過往是這樣的。
薑涼的目光看向蕭衍
“你可有什麽想說的?”
“我不太了解過往黎先生,只不過就我和他相識來看,我不信他是一個看重權位的人。”
“所以說他沽名釣譽啊。”
薑涼的聲音有些嘲諷,他何曾願意相信。
“黎先生這次救我舍了大半的內力,我與他除了安兒的那層關系便是和你的關系了,除此之外和他非親非故,他的性子有些隱忍,身上的毒恐怕沒有那麽簡單,他對我尚且能做到這般,我總覺得當年的事他或許並非出自本意。”
一大段話說下來蕭衍的聲線明顯便低,他從枕頭下面摸出來了一封信
“這是黎先生昨天托安兒遞給我的,我覺得你應該看看這封信。”
薑涼接過了這封信,入目確實是那熟悉的字體,上面的話言辭懇切,幾乎句句都提到了他
“他說你沒有什麽至交,希望日後無論境遇如何都待你如摯友,他不知你是否會留在朝堂,卻知你並不適合在朝堂,托我看顧你,若你有一天想要抽身離去時可放心的走,字字句句都是為你,我卻有些不安,黎先生平日話不多,此刻給我寫這封信我預感並不好。”
薑涼握著寫封信的手有些冒冷汗,蕭衍的話更讓他心抽緊了一下,寫封信確實讓他看著不踏實。
“所以,你還是和黎先生好好談談吧,若是他真的有個好歹,你若錯過了恐怕會悔恨終生。”
作者有話說:
下一章大美人上線
美強慘沒有誰了
命懸一線
第一百五十四章 頭髮花白
薑涼拿過那封信心裡便有些不安,這幾日他刻意沒有怎麽過去看黎沐塵,出了蕭衍的房間薑涼腦中都是當年的事情。
“安兒你和我進來一下。”
薑涼將裴安叫到了屋子裡
“薑師叔。”
裴安剛剛給黎沐塵送過了藥,進屋給薑涼行了禮
“我有些事想問你。”
“是什麽?師叔請問。”
“這些年你和你師傅是在雲山腳下住吧?”
裴安點了點頭
“是,我們一直住在雲山下。”
薑涼握著的杯子的手緊了緊
“你師傅可曾上過雲山?”
當年黎沐塵重傷宮明之後,宮明便下了山,此後他在雲山的那兩年宮明都再未回過雲山。
裴安愣了一下還是點頭
“上過,每月他都會去雲山找師伯下棋,不過他好像都沒有贏過。”
自家師傅每次下山都鬱悶的去抓雞,薑涼眉眼微動,最後轉身遞給了裴安一封信
“幫我把寫封信傳給你師傅。”
“哦。”
裴安出去之後薑涼手裡握著方才蕭衍給他的那封信,最後還是忍不住出了門,推開了那個避了兩日的門。
剛到門口便聽見了裡面斷斷續續的悶咳,黎沐塵沒有在床上,而是斜倚在窗邊的軟榻上,如墨長發簡單束成了髻用一根玉簪固定,一身純白的寢衣,外面攏了一身雪色暗紋的長袍,腰腹下蓋了深色毛毯,廣袖鋪泡散在上面,淡雅出塵。
只是此刻他的臉色也被這一身白袍襯的半絲雪色都沒有,黎沐塵見他進來有些意外,隨即唇邊蘊出一抹淺淡的笑意
“進來吧。”
聲音暗啞低沉似乎沒什麽力氣。
黎沐塵沒有起身,薑涼走過去坐在了他身邊
“自己倒水喝。”
黎沐塵看了一下身邊桌上的茶出聲,離的近一些薑涼便看出這人氣色的衰敗,幾乎無生氣再續。
薑涼沒有動,黎沐塵也不催,兩人便是這樣靜靜坐著,黎沐塵身上平和的讓人覺得寂靜,如白玉一般的面容和從前記憶中的那人重合,甚至薑涼有一瞬間懷疑從前他做過的事都不是真的。
“我在你的院子裡種了葫蘆藤,雲山山上冷,前幾年結不出什麽東西來,今年秋天卻結了幾個模樣還不錯的葫蘆,我摘了下來,放在你的房間了。”
黎沐塵神色倦怠,靠在軟榻上眼底卻很溫和
“師兄我想要山下的葫蘆,那個人說葫蘆是種出來的,我們也種一棵吧?”
“雲山山上冷,種了也長不出葫蘆的。”
兒時的對話浮現在了薑涼的腦海裡,黎沐塵不再提從前的事,只是閑話家常一般和他說說話。
“與段無涯的比試過後我會直接回雲山,你一個人在外面照顧好自己。”
黎沐塵的目光落在了薑涼的身上,薑涼卻皺眉
“你現在如和段無涯比試和送死有什麽區別,還回雲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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