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連帝君都聽信了不知道哪裡來得鬼辦法,覺得辦個慶祝出關的宴會衝一衝,興許能衝醒鳳宣。
不得不說,有時候月娥確實覺得,她家崽崽絕對是帝君親生的,這如出一轍的笨蛋美人腦回路,也不是常人可以想出來的。
說是出關賀喜。
其實真正的主角今天並不會出現在宴會上。
“荊玉師兄,你說翎寶會不會真的醒不過來啊?”
去棲鳳宮的路上,月娥真情實感地在擔心。
盡管她以前老是愛吐槽鳳宣這條鹹魚每天在棲鳳宮不是吃就是睡,貫徹自己鳥以食為天的原則,要麽就是跑去梧桐神木上曬太陽。
十二個時辰裡面有十個時辰在睡大覺。
可她也從來沒想過,鳳宣會有連著百年都陷入沉睡中的時候。
荊玉也是一臉沒有辦法的樣子:“帝君隻說了翎兒會蘇醒,但也沒有說是什麽時候。我們慢慢等待吧,神的一生是很漫長的。”
月娥聽罷,不知道怎麽突發奇想:“荊玉師兄,你說翎寶會不會是那種劇本?就是那種一直沉睡在宮殿裡的公主,需要真命天子的吻才可以喚醒……哎喲!”
然後就被荊玉彈了一下腦殼。
荊玉笑道:“世上要真有你的說得這種愛情,那還要你們月宮來牽什麽紅線。”
月娥揉了揉腦袋:“我就隨口一說,師兄怎麽知道沒有。乾我們這一行的上神,要相信這個世界上唯一的奇跡就是真愛,懂?”
不過,月娥倒也沒有真的信自己掰扯的這些鬼話。
若真有這種喚醒的可能性,那只能說是天選夫妻,天打雷劈都分不開的那種。
這種只有傳聞中命定的仙緣,是連斬斷情絲都沒用的。
只需要等待下一次見面,當他們再一次相逢的時候。
情絲也會如野火燎原,穿過人間萬物,山月星河,纏滿荒蕪的心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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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說,理想是豐滿的,現實總是很骨感。
而月娥口中,那位沉睡在宮殿裡的殿下。
醒來的第一眼看到的不是即將吻醒自己的真命天子,而是冷著一張死人臉大搖大擺偷他燈的賊人。
鳳宣大概是沉睡了太久的原因,所以睜眼之後愣了好一會兒,都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事。
他的記憶現在是一片混亂,隻記得睡過去不久前,他才失手打碎了自己的神魂燈。
下一秒,再睜開眼。
已經在梧桐神木下睡了一覺了。
這一覺,普通得就像他千百年來每一次午睡一樣。
可不知道為什麽,再醒來的那一刻,眼眶竟然不自覺的有些酸澀,還很想哭的那種。
結果下下一秒就看到眼前這個偷燈的賊。
他說他怎麽莫名的想哭,一覺醒來看到有人偷自己東西,還是本命神燈。
看上去自己應該是被氣哭的那種。
戚琢玉也沒想到取神魂燈取到一半,燈下這個沉睡的人會醒。
他剛才查看過此人的元神,幾乎完全是碎裂的狀態,而且虛弱的過分。
對他的威脅大概就像是,即便奮起反抗,也如同一隻螞蟻在他手背上咬了一口的感覺。
所以戚琢玉根本就沒把他放在眼裡,就算是看到鳳宣醒來了,也懶得遮掩。
還是很肆無忌憚以及簡單粗暴地將神魂燈往懷裡一塞。
鳳宣:?
誤會了。
原來不是偷燈,是當著他的面明搶。
……這是個什麽品種的法外狂徒。
鳳宣作為白玉京的太子殿下,眾星捧月的長大。
還沒有什麽時候,被這麽當面無視過。
特別是這人來路不明,冒闖棲鳳宮,竊取神魂燈。
隨便一個罪名都能直接把他打下碧落川。並且他這樣的小賊,掉下去肯定灰飛煙滅,死得連渣都不剩。
鳳宣正要拿出一點上神威嚴,將他斥退,順便希望他回頭是岸,迷途知返。
這男的看上去長得人模狗樣的,怎麽乾得都是些偷雞摸狗的事情。
結果沒想到,他還沒開口。
棲鳳宮的大殿裡,就傳來月娥的聲音。
“翎寶翎寶!我和師兄來看你啦!”
話音一落,鳳宣心裡就覺得不妙。
他可是看過不少凡間的話本子的,這種在別人家裡欲圖不軌的歹徒。
要是沒被發現還好,一被別人發現,豈不是馬上就要圖窮匕見,殺神滅口?
果不其然,戚琢玉在聽到聲音之後,臉上露出了一絲不耐煩。
換做他以前的性格,其實大可以不管不顧,直接開殺。
屬於那種來一個殺一個,來一雙殺一雙的解決方式。
可百年前那場讓他幾乎肝膽碎裂的慘烈教訓,使他也在漫漫的歲月中,學會了謹慎與穩妥。
就如同他剛才撕碎結界的時候,又將結界修補成無人發現的一樣。
於是,戚琢玉並沒有選擇殺掉荊玉與月娥。
而是看了鳳宣一眼,看得鳳宣心裡直跳,莫名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下一刻,他就感覺自己被拽著手臂抓起來,鳳宣甚至都來不及呼喊就被重新捏暈了。
下下一刻,他整個人就被縮小成一張薄薄的紙人,被戚琢玉收入袖口中。
取而代之重新睡在梧桐神木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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