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頷首:“多謝。”
周歌退回去,繼續批改作業:“我說兄弟,你真不準備找個姑娘談個戀愛?”
一說到結婚的事情,路易就十分無奈:“我還沒那個想法,我爸也不催我,就這樣繼續過也沒什麽不好的。”
周歌:“當年我們一個寢室,都以為你是最先脫單的,結果我們仨結婚的結婚,戀愛的戀愛,倒是你這個硬件條件最好的孤身寡人到三十。”
路易輕咳一聲,生硬地轉移話題:“上次我送你那個玫瑰精油怎麽樣?你用完沒,我這裡還有。”
周歌見他對這個話題不想多聊,也不勉強:“你嫂子說那個精油一看就很昂貴,讓我別佔你便宜,下次我就從你這裡買,不能讓你白吃虧。”
“那個是我爸平時做著玩的,沒什麽貴不貴的,”路易向後一靠,倚著椅背,舒服地歎氣,“東西就是拿來用的,我一個人肯定也用不完那麽多,你要是給我錢,那我送你精油就沒意思了。”
周歌笑道:“意思意思總要給一點,方便給你嫂子交差。”
路易伸出一根手指:“收你十塊郵費,再多我就成奸商了。”他爹平日裡沒事乾,提取精油提取著玩的,每次寄過來連郵費都不用出。
周歌大笑,從錢夾子裡抽出十元放在路易手中,道:“說起來你爹精神頭可真好,這麽大把年紀了,還折騰精油。”
路易:“……”精神頭是挺好,至於是不是一大把年紀還有待商榷,一般老頭也不會成天想著搞精油。
他默默地把錢丟抽屜裡,盤算著拿這十塊錢給他小侄子買糖吃。
周歌越想越樂呵:“以前輩偶像劇荼毒多了,看見混血兒就以為是什麽豪門貴公子,以前咱們剛認識的時候,我還猜你家是不是特有錢。”
路易:“……”娘家裡是挺有錢的,爹就算了,真要放現在,嚴格來說,爹就是個倒插門吃軟飯的。
周歌突然放下筆,一臉興味地問路易:“說起來那個精油是什麽玫瑰?太香了,而且我總覺得味道很熟悉。”
“大馬士革的玫瑰。”路易道,“你覺得熟悉,是因為學校外面那片花田裡種的的就是大馬士革玫瑰。”
他透過明亮的窗戶,看著校外搖曳的綠樹,幾不可見的歎了口氣,他已經很久沒和父親見過面了。只有每次收到老爹寄來的精油時,他知道自家老爹還在世界上某個地方浪的飛起。
晚上八點二十,第二節 晚自習結束。
下課鈴剛響起,學生們就魚貫而出,迫不及待地奔出校門。
路易坐在辦公室裡,等著樓道中人流漸漸稀疏,才掐著點前往停車場。他今天晚上已經把下周的課備好,一邊走一邊盤算著還有什麽沒做。想到這周末是路光庭十五歲的生日,路光庭暑假的時候就開始不停在他耳邊嘮叨,讓他別忘記給自己準備生日禮物。
看到懷裡一摞竹簡變成的數學課本,一個主意浮上路易的心頭。
開車行駛到校門口時,路易便看見了路光庭高挑的身影。馬上就要十五歲的少年長手長腳,身形消瘦,這時候正是抽條長身體的時候,每天吃一堆還是不見胖。路家人的臉向來出眾,高高瘦瘦的男孩子站在人群中還是很顯眼。
原本單肩背包,頗有少女言情男主風范的路光庭一看見路易的車眼睛就亮了,待路易在街邊泊好車後,便蹦蹦跳跳地來到路易車邊,自覺地打開副駕駛大門,和胖乎乎的狸花貓對上視線。
狸花貓油光水滑的皮毛在燈光的照耀下,閃閃發光,一看手感就很好。
“不好意思,我走錯車了。”路光庭下意識道,然後啪的關上車門。
下一秒,車門再次被打開,車外的路光庭氣急敗壞:“祖爺爺!為什麽你讓一隻肥貓佔了我的專屬座位?”
小孩總有莫名其妙的佔有欲,從小到大他就知道自家這個祖爺爺不是普通人,平時看見班上同學感歎路易的俊美時,他心裡就隱隱竊喜——你們不知道我祖爺爺是吸血鬼吧!想不到吧!
雖然他從沒看到過路易吸血,頂多看到路易兩三天必吃一頓毛血旺。
可能毛血旺對路易的作用,就是吸血吧。
路易語帶笑意:“你坐後排吧,你可不能叫他肥貓,我都叫他貓先生。”
路光庭皺皺鼻子,還沒說話,狸花貓就搶先道:“貓先生只有你能叫,這小孩不許那麽叫我。”
“我還不惜的叫!”路光庭齜牙咧嘴地放下狠話,氣哼哼地坐到後座上。
路易從後視鏡裡看他一眼,唇角不由自主地彎起,叮囑他:“系上安全帶。”
路光庭聽話地把安全帶系上,書包放在一旁,雙手乖乖地放在膝蓋上,看起來活脫脫是個文靜、書生氣十足的男孩。
路易嫻熟地換擋,踩離合,旋轉方向盤,駛出停車位,他從後視鏡中瞧見路光庭眼巴巴地盯著自己,仔細一看,又像是在發呆。他不禁笑道:“怎麽忽然沒聲了?”
路光庭回過神來,嘚瑟地一抹劉海:“突然想起件事。”
路易看著地平線盡頭城市絢爛的霓虹,應和他:“什麽事情?”
路光庭瞅著副駕駛上坐姿端莊的陸吾,得意洋洋道:“坐後排的最安全。”
陸吾聞言,耳朵動了動,裝作什麽都沒聽到的樣子,反而故作淡定地趴著車窗,沉穩道:“路易,這裡離昆侖山有多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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