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次被下了逐客令的靈辭抿著唇,終是點點頭,“那師兄,我就先回去了,改天來看你。”
玄釗背著手,立在那兒,不予理會,真的多說一句,就控制不住自己!
靈辭一步三回頭,看看師兄,又看看他的苗苗,還是忍不住交代一句,“師兄,苗苗忽然長了這麽許多,最是缺養分的時候,你記得給她澆水,別乾死了!”
玄釗一個眼刀射過去,靈辭乖乖閉嘴,往冥司出口處去了,心裡卻是想著,回去再去天后那兒盜點瓊漿玉液,明兒個送下來……
等到靈辭身影消失在眼前,玄釗卻又有些悵然若失。
一定是被氣的!
剛轉了身想回去,聽見身後的動靜,又回頭一看,滿樹花開,一片火紅……
玄釗看著眼前一片火紅,驚地愣愣站了許久。
靈辭帶著這株苗苗來的時候,一直在說,等她開花了,一定也是一樹的純白,美不勝收。
是以當眼前出現這一樹火紅的時候,玄釗驚呆了。更令他措手不及的是,這一樹的紅花,當真好像烈火燃燒一般,在豔紅的盛開之後,迅速的凋敗,零落,又是一樹光禿禿的樣子。
就連枝乾也開始萎縮,剛剛抽條的大樹,又變回一株小苗苗,不過看上去比之前大了些。
若不是滿地鮮紅的落花,玄釗都要以為剛才的一切是一場幻覺了。
走近了去看,小苗苗除了頂上新生了嫩綠的枝芽,其他倒是同一開始沒什麽變化。
“你……”玄釗伸了手想去摸摸,試探性地想問上兩句,在他看來,這株苗苗可能已經成了精。
只是他的手還沒碰到,苗苗的枝乾就彎了下去,一派無精打采的樣子,整個苗苗看上去可憐極了,就跟靈辭每每在他跟前裝可憐時候一模一樣。
“你怎麽了?”玄釗皺了眉問,他方才,什麽也沒做啊。
苗苗仿若聽不懂他的話一樣,繼續耷拉著,玄釗無奈,使了術法去探苗苗根莖。
“糟了!”暗道一聲,玄釗不及多想就伸出了指尖,源源不斷的靈力灌輸到苗苗根莖上。
腐敗的根莖被玄釗醇厚的靈力包裹著,很快又煥發了生機,苗苗也隨之精神起來,還新生了幾根枝條,抽了三兩片葉子,在枝上亂晃。
明明沒有風的地方,也不知道這株苗苗自己在那兒晃個什麽勁,還真是跟靈辭一個德性!
收回手,玄釗不去看那株苗苗,徑自背著手往回走,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如何的心緒難平。
之前還責備靈辭妄用靈力,可他方才情急之下,耗費了何止三百年靈力。
他只是,怕靈辭下次來的時候,看著死的透透的苗苗,又哭的像個人界兩歲小童一般!
當真是煩人!
拋開腦海中靈辭哭哭啼啼的模樣,玄釗一甩一袖,大步地往前走,絕不讓靈辭再擾亂自己的心。
……
然而,下午玄釗再去看那株苗苗時,葉子又凋零了,無奈之下,隻得又送了些靈力。而後苗苗就像賴上了玄釗一樣,不給靈力就落葉子……
後來,冥司的鬼差們發現,自那日司命上仙造訪冥司以後,他們的閻君大人,竟然養了一棵樹。
更驚奇的是,這棵樹,還是閻君用自己靈力澆灌的,一日三次,比用膳都準時,這一次,少說也得有個三五年功力。
瘋了,瘋了,閻君一定是瘋了,多重視修為的一個閻君啊,竟然用靈力養樹?
一眾鬼差撚著隱身訣,蹲在輪回井邊上,看著又在澆樹的閻君大人嘖嘖稱奇。
“滾出來!”玄釗收回了澆灌靈力的手,一本正經背在身後,聲音不怒自威。
判官陸路躲在後面,跟雜七雜八十幾個鬼差一樣鬼鬼祟祟。
玄釗看著他們這樣就有氣,“無間獄的魂都處置完了?”
“沒……沒有啊。”哪個鬼差也不敢回話,還是判官站了出來,直面玄釗。
千余條人界作惡多端的,死後下了無間地獄的魂魄,處置起來怎麽也得月余吧。
這也不是什麽著急的事,他這才出來看看熱鬧。怎麽就把老大惹毛了?
“三日之內,將冥司的魂魄都處理乾淨了。”不顧陸判官一聲哀嚎,玄釗下了命令,又責備一句,“人界戰亂,黑白無常每日領多少新魂回來?你們還整日無所事事!”
陸判官:......
“是!”有氣無力應了一聲,陸路領著鬼差們轉身回去幹“正事。”
玄釗想到些什麽,又一聲把他們喊住,“站住!”
“這棵樹,往後是我冥司聖樹,本尊如何飼養她,不可為外人道,包括司命上仙!”
陸路楞楞地聽著,不明所以,養棵樹而已,做什麽還要保密,可他是不敢問的,點頭稱是就領著鬼差們下去了。以後還是別湊熱鬧的好……
第六章 第一次狼狽為奸
靈辭心心念念同師兄一道種下的那株小苗苗,回到天界也沒什麽心思辦正事。執著手裡的青玉筆,在木簡上刻下的字跡凌亂不堪,也不知道寫的些什麽。
待回過神來,低下頭一看,暗歎一聲:糟糕。趕緊將上面的字跡毀了重新來過。
掌下木簡乃是凡人命簿。
司命一職,掌管凡人命數,命簿乃凡人生平,天道喻其始終,司命書其經歷。是以司命若是不甚將命簿抄錯,便極有可能,亂了凡人命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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