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師尊丟臉。
君尋透過白綾,眸光饒有興致地次第掠過幾位少年的臉,就是不看容華。
後者也不回答他方才的發問,只在一旁沉默著,似乎在思索些什麽。
那侍衛見狀,立時上前一步,作揖恭敬道:“城主大人,所有人都在這裡了,按照您的吩咐,都是皮相漂亮的,請您挑選。”
君尋輕笑一聲,將金盞酒液飲盡,旋即轉著酒杯,還真溜達著一個個端詳起來。
還別說,這些侍衛眼光不錯,挑出來的少年個頂個的清秀好看,只是在君尋紫眸之中,只是再看他們身上的仙力水平。
靈根純淨,修為扎實,又都是仙人境上下,瞧著貌似都是來參與折花會的各宗弟子。
謝疏風說過,小世界會默認為監督者選擇一個最方便監督協助的角色,只是未曾想,給了君尋這麽一個設定。
他心中好笑,腳步卻停在了第九位少年,也就是容華左側那人面前。
溫暖香氣隱隱約約地飄過來,容華收回思緒,卻見紅衣美人忽而將手中空盞一拋。
那少年有些驚慌,手忙腳亂地接住,再抬頭,便聞那城主懶懶一笑。
“這個倒還不錯嘛。”
他說著,便抬起手來,向著驚慌少年伸出兩根手指——
這個動作,容華再熟悉不過。
眼看師尊要勾到那人下巴尖,他幾乎是不假思索,驟然出手,一把握住君尋手腕!
骨節分明的白皙手指被迫懸停半空,驚慌少年松了口氣,不著痕跡地向後退了兩步。
君尋薄唇勾起,似笑非笑:“大膽,誰準你碰本城主的?”
容華也為自己無意識的行為一怔,聞言乍然湧起一股逆反心理。
他含著笑,非但沒有松手,反倒牽著君尋皓腕引至自己面前,旋即垂首,神情虔誠地吻了吻那人海棠花苞似的指尖。
“請城主原諒,”容華抬眸,剔透眼眸亮得攝人,嗓音柔軟,“我只是怕弄髒了您的手。”
君尋面不改色地由他抓著,神情玩味:“碰他會弄髒,那碰你就不髒了?”
容華微笑,卻是暗中釋出一道靈力,直接由二人肌膚相貼處淌入君尋體內。
清冽溫和的氣息由指尖開始蔓延,安撫著君尋時刻發燙的仙脈,後者沒有說話,白綾之下的鳳眸卻舒服得微微眯起,像隻慵懶的貓。
掌中指尖微微一蜷,少年見目的達成,眸光微動,笑容溫軟:“……我乾不乾淨,城主大人不知道嗎?”
兩人在這打機鋒,其余眾人皆聽得一頭霧水,不敢出聲。
那些侍衛見容華竟敢褻瀆城主,幾乎要拔劍上前,可此刻見城主的模樣,卻又好似興致極盛,一時有些猶疑。
大殿之內陷入沉寂,良久,君尋才哼笑一聲:“這麽主動?”
他抽回手臂,少年恭敬垂首,便聞前者又道:“也行,那就你吧,的確也是最標志的。”
說著,他腳下已然邁開步子,向著殿外行去,容華立即緊緊跟上。
徒留少年們與侍衛們面面相覷,最終還是領頭那人開了口,高聲問道:“城主大人!那剩下這些……?”
君尋頭也沒回,擺了擺手,要多敷衍有多敷衍:“給他們個住處,好好招待。”
幾人立即稱是,領著少年們向另一方向行去。
*
大殿距城主寢殿並不算近,中間尚需繞過好幾重回廊。
容華默不作聲地跟著君尋,只見一路走來,都有各類美人或遙遙行禮,或湊過來請安,簡直像是進了名花園,百花爭豔,好不熱鬧。
此時小世界已然入夜,這些人卻好似全然不需要休息,一個接一個地與他們“偶遇”。
可君尋倒是對自己的身份接受良好,面對這一群圍過來的鶯鶯燕燕,幾乎各個都要招呼一聲、調笑兩句。
少年看著他的背影,眸底微暗,倏地劃過一縷青芒。
好不容易來到了城主寢殿,容華立即在君尋身後關好殿門,轉身便見那人又沒骨頭似的倚去榻邊,正捏著一顆蜜餞往嘴裡丟,半點沒個正型。
“師尊,您怎麽會進入小世界,還成了城主?”
容華走過來,蹙眉道:“光耀殿主不是將監督者玉牌給了謝師伯嗎?您才醒,應該好生調養身體,怎麽動不動就亂來?”
君尋百無聊賴地聽他好生念叨了一通,兀自有一下沒一下地掂著手中玉牌,語氣悠然:“來玩玩唄。”
容華一臉不讚成:“進入小世界須消耗大半靈識之力,師尊既然進來了,卻也不該找如此多的美人簇擁身邊……過於縱情聲色,於靈識恢復無益。”
這一股莫名其妙的酸勁,君尋聽得想笑,頓時起了玩心,一本正經地反駁:“誰說的?為師聽聞世間有種‘靈、識、相、交’之法,對魂靈恢復大有裨益——”
容華:“……”
那只不過是“雙修”的另一種好聽些的說法罷了!!!
他越想越不高興,竟是直接舉步上前,驀地傾身扶住臥榻邊緣。
君尋被他困於雙臂之間,容華垂首,呢喃低語:“那……聖宮這些時日,師尊與我,是否也算‘靈、識、相、交’過數次了?”
……小狼崽子長本事了。
君尋笑意不減,輕哼一聲,眯眼反擊:“怎麽,乖徒兒食髓知味,想再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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