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惑搖了搖頭:“阿鹿身負氣運過於強盛,恐會遭人覬覦奪取,在下是為了保護他。”
君尋看了一眼容華,又道:“我們進去看看,玄極宗主不會介意吧?”
“怎會,”懷惑失笑,無奈道,“阿鹿一直把自己關在院子裡,仙君能進去陪他說說話,是在下該謝過仙君。”
君尋點頭,直接拉著容華走向山居小築,抬手一推,大搖大擺地進了門。
不說別的,單說這座大得少說七進七出的小築,便足可以見懷惑對待聞鹿的手筆。
君尋撥開垂落眼前的藤蘿花枝,又轉向容華:“你的事情辦得如何了?”
後者含笑回應:“弟子已在世外島范圍留下靈念感應,不會有人能從我眼皮底下離開的。”
君尋一挑眉,神色微訝。
靈念感應,可並非說說那麽容易。
若要留下靈念感應,且覆蓋世外島這麽大的范圍同時沒有錯漏,連他自己都不敢打包票一定能做到。
可此事在容華口中,卻輕飄飄的,沒有一絲難度一般,仿佛真的只是隨手為之。
君尋心念一轉,忽然想到此前為容華鍛體時,自己注入對方識海的靈識險些被吞噬淹沒一事。
……莫非神火煉魂,真能將一個人的靈識提升到如此程度?
君尋有些納悶,又隨口道:“那你知道聞鹿他們兩個,又是怎麽回事嗎?”
容華略一思索:“弟子只知道,他們似乎是前世情緣,聞道友身上的氣運如此強大,似乎也是因為玄極宗主所致。”
“……是嗎?”
君尋若有所思,繞過回廊盡頭的拱門,卻見院內飛花綠柳,鳥語花香,竟是好一派閑適景象。
怎麽看,都和聞鹿口中說的“把自己賣了”或“被困住了”不太搭邊。
君尋面無表情地連過五道院門,所見盡是不同的景致,無一重複,各有新意,可見院落主人布置之用心。
君尋站在最後一道院門前,打了個呵欠:“……你猜,他是在鬥蛐蛐,還是在睡覺?”
容華彎著眉眼:“我猜是在曬太陽,看話本。”
君尋瞥他一眼,直接抬手推開了院落大門——
只見院落中央,一株盤旋嶙峋的古木幾乎遮天蔽日,將海域本該燦爛熱烈的陽光遮掩得無比柔和。
二人抬頭,便見一根橫生而出的粗壯枝條上,垂下了一截白皙赤裸的小腿。
小腿的主人似乎並不知有人到訪,分外閑適地晃來晃去,露出腳踝上一截紅繩,隱約有靈氣牽動,在君尋眼中延伸出去,想必另一端是在懷惑手中了。
驀地,他似乎看到了什麽東西,驚呼一聲,應是在調整姿勢,卻並未拿好手中之物。
君尋立即拉著容華手臂一扯,便見幾本書從天而降,劈裡啪啦地砸落在青年此前站立之處。
“《傲嬌仙君慢點跑》……?”
君尋拿起一本,翻到封面頁一掃,險些一口老血噴了出來。
這扉頁的插圖,怎麽會如此巧合地與此前靈舟上他和容華的一幕重合?!
見他神情似乎有些不對,容華也有些好奇,探頭過來想看一眼,卻被君尋提前察覺,“啪”地一聲將書合上,直接背到了身後。
容華失笑,又撿起地上另外一本,看著書名念了出來:“《替身情緣:仙君的白月光竟是我》……”
君尋:“……”
容華:“……”
二人對視一眼,齊齊陷入沉默。
樹上的聞鹿也發現自己掉了東西,才準備翻身下來撿,便聽見兩道聲音毫不避諱地念出了他套在經文書封之下的話本名。
聞鹿驚叫一聲,向下一探頭,便對上兩雙色彩迥異,卻同樣漂亮炫目的眼眸。
“容道友!仙君!!!”
聞鹿幾乎喜極而泣,手腳並用地從樹梢翻下來,落地時還險些摔了一跤:“你們終於來了嗚嗚嗚嗚……”
君尋下巴尖一點,示意他自己看地上其余露出真面目的各式話本,皮笑肉不笑地開了口:“小道友,口味挺雜啊?”
粗粗一掃,地上還有《結契甜蜜蜜:夫君別太壞》,《別惹天價小嬌妻》等等一系列單看書名便能猜到題材各異的話本,甚至還有連環畫……
聞鹿尚未爆發的抽噎聲當即卡在了嗓子眼裡,一雙純良的小鹿眼眨巴眨巴,滿是求饒意味。
君尋根本不吃這一套,直接冷笑一聲:“這就是你說的‘把自己賣了’???”
聞鹿“嚶”了一聲,可憐兮兮道:“可我、我是真的被懷惑那個大混蛋陰了!”
他提起褲腳,露出那根紅繩,格外氣憤:“仙君你看!”
君尋早就看見了,容華卻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這是……?”
見容華終於肯出聲,聞鹿當即委屈道:“我也不知道是什麽東西!可只要一靠近懷惑身邊,我就渾身沒勁!這個大騙子,還跟我說綁上就放我走……”
“喔……”
容華不著痕跡地看了君尋一眼,旋即附合聞鹿道:“的確陰險。”
聞鹿聞言更氣憤了,正要說話,視線卻在二人之間轉了一圈,忽然道:“那個……仙君?”
君尋莫名其妙,回首看他,卻見聞鹿湊了過來,壓低聲音說:“那個盒子,您看了嗎?”
君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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