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著藏色長裙的女人跪在副桌旁打香篆。
她的動作優雅,聲音細微。
李村長盤腿坐在蒲席上,嘴裡叼著玉煙嘴,淡淡的煙霧從嘴裡飄出來。
“兩位小友,你們可知道今日惹了什麽麻煩?”
隔著一張矮桌。
司遇和厲雍尋坐在他對面,二人面前的桌面上放著兩杯熟普。
烏黑的茶色在青釉色的品茗杯襯托下顯得格外的深沉。
下午說話太多了,安靜下來,司遇困意更濃。
厲雍尋坐得板正,神情冷厲,“李村長叫我們過來有什麽事?”
李村長斜眼看打香篆的女人。
女人放下手中的香篆,含腰站起,後退式離開房間。
把煙鬥的灰抖在茶洗缸裡,李村長舔舔乾涸的嘴唇,“我看兩位也是爽快人,我也不繞彎子了。”
厲雍尋:“你說。”
李村長小抿一口茶,“石爺在玉村根基很強,你們今日得罪他,他是不會放過你們的。”
厲雍尋沒有說話,示意對方繼續說下去。
從來沒有人能在他面前這麽冷靜,今日碰上硬茬了,李村長本想用威脅的語氣,但不自覺改了語調,認真道:“我能保護你們。”
厲雍尋反問:“得罪石爺的,不是李村長你嗎?你砍了他的手臂。”
沒料到對方如此直白,李村長略尬,旋即調整神情,眼神帶著狡黠,“那你覺得他敢動我嗎?他只會把氣撒在你們身上。”
厲雍尋揭發他的偽善,“所以,李村長砍斷石爺的手臂不是為幫助我們,而是在給我們樹敵,以此為資本跟我們談判。”
李村長眼睛微微一眯。
他倒是小瞧這個年輕人了,一眼看破,“既然你都猜到了,那你也知道我想要什麽?”
正要回話,厲雍尋感覺肩膀有重量壓下來。
微微側頭。
小天師正把腦袋搭在自己肩膀上。
為了不吵醒他,厲雍尋聲音放低,“李村長想要翡翠原石可以,但是我們也是有條件的。”
李村長單手摩挲杯子,“你說。”
厲雍尋:“上個月有四個學生在玉村消失,請李村長告訴我,他們在哪?”
李村長冷笑,“年輕人,你這話問的,好像我知道他們在哪似的,可惜了,我並不知道,不過,我可以提供你們一些線索。”
小天師在厲雍尋的肩膀上瞌睡式的點頭。
厲雍尋抬手抱住他的肩,“你掌握的線索有哪些?”
李村長看著歪頭睡著的司遇,心中莫名覺得惱火。
從來沒人敢這麽放肆,更不敢在跟他談話的過程中打瞌睡。
李村長壓著怒火,“你先把兩塊翡翠原石送給我,我就告訴你。”
厲雍尋語氣平淡而又冷靜,“就在樓下,你可以隨時取。”
李村長小呷一口茶,“好,那我告訴你那四個學生的線索。我手下的人說他們最後一次見那四個學生,是在王寡婦家,你們可以去那裡查查。”
放下杯子,李村長又道:“我知道的就這麽多,兩位可以走了。”
厲雍尋:“李村長不介意的話,你不妨離開,讓我的朋友在這裡休息一會。”
李村長:……
惦記著那兩塊翡翠原石,李村長也不想待在房間。
他站起來,正要抬腳離開,聽到厲雍尋說。
“走路輕點,麻煩再把門帶一下。”
李村長:……
房間只剩厲雍尋和司遇。
厲雍尋輕輕摟抱司遇,摘下司遇的帽子,看著他的睡顏,想起在古墓的時候,自己狠心讓他睡碎石,還把他扔在冰冷的石板。
更過分的是,還讓他從幾十米的高空掉下來,差點摔死。
過去的惡行簡直是罄竹難書,難怪司遇討厭他。
“哎。”厲雍尋歎了一聲氣,“你要怎麽樣才原諒我?”
司遇:……
在李村長站起來離開房間的時候他就醒了,當要睜開眼的時候,被某人抱在懷中,接著就聽到貌似自我救贖的話。
這個隻鬼王腦子不太好使的樣子。
“老板!”馮小章不合時宜地推開隔間的門。
入目,是自家老板睡在阿銘哥的懷中,阿銘哥深情款款地看著自家老板。
但是,在馮小章印象中,老板不喜歡和人親近,也不喜歡……
“阿銘哥,我家老板不喜歡男人。”
厲雍尋:……
司遇:……有可能。
看到阿銘哥露出一瞬間的仿徨,馮小章急忙補充,“不是不是,我不是說阿銘哥喜歡男人,我的意思是我家老板不喜歡男人,阿銘哥你靠得太近了,我老板不喜歡。”
厲雍尋瞥了小助理一眼,“那他的十個男朋友是怎麽回事?”
“啊?”馮小章撓撓頭,“老板居然有十個男朋友?這麽厲害的嗎?難怪老板每天萎靡不振的樣子,原來是晚上太累了。”
司遇:……我沒有!
夜禦十男的流言像是被證實了一般,厲雍尋心窩子疼,抓在司遇手臂的手握緊了。
但馮小章更關心另一件事。
“阿銘哥,玉村這幫人太賴了,明明說好的下注賭錢,結果,好多人賴帳。”馮小章癟嘴,心情鬱悶。
這點小錢根本入不了厲雍尋的眼,但是小天師喜歡,他隻好耐著性子問:“收回了多少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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