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希望,自然是開心的。
勾寒雲簡單一句,搞得康鳶哭笑不得,可仔細一想,感慨也隨風而去,只剩下了放松。
剛剛踏出房門之前,康鳶回頭看了一眼。
那最後一眼,正好看到宋滿站在夏牙的棺木前伸出手撫摸著夏牙的臉頰。
想來這結果對他們而言都是好的,至少無論現在如何,有朝一日,總能再見。
冷不丁地,康鳶又想到了大仇得報的戚雪枝。
如今戚雪枝心願已了,可看他上次分別之時面對月之松被囚而失魂落魄的模樣,恐怕內心一時半刻也無法獲得安寧。
和師姐和戚雪枝相比,康鳶的戀情絲滑地近乎不可思議。
便是康鳶自己都覺得詫異:他和勾寒雲從開始到現在,沒有一刻不圓滿,真好似天生一對命中注定似的。
全是甜,沒半點苦。
腦中正想著,康鳶聽見勾寒雲出聲:“話說回來,哥哥想好了嗎?”
康鳶:“什麽?”
勾寒雲:“我們去哪裡旅遊?”
白藥嶺出事之前,兩個人約好了完事之後要出去玩,康鳶還記得。
不過此時聽到這話,覺得有點遙遠的同時,腦中已是不自覺地浮現了新的想法。
康鳶心念閃動,直起了身體,正色些許,開口:“寒寒,你沒有想過,出去旅遊,其實還是有個名頭比較好。”
勾寒雲不明所以,但看見康鳶神色認真,不由得繃緊神經,嚴肅道:“哥哥的意思是?”
康鳶的藍色眼睛一動不動地盯過來,盯著盯著,臉上再也撐不住,露出一點含蓄又溫和的笑意:“不如便當是度蜜月?”
勾寒雲微頓,隨後追問:“蜜月是什麽?”
康鳶不加閃躲,正面解釋:“就是一對新人在結婚、定親之後一起度過的日子。”
勾寒雲:“沒有定親也可以直接度蜜月嗎?”
康鳶:“不能。”
勾寒雲:“那我們怎麽度……”
說著,勾寒雲的神情僵在臉上,終於意識到了康鳶話中令人震撼的暗示之意。
“你是說……”
康鳶笑意更深,但目光柔軟,語氣十分地肯定:“我是說與其現在就出去旅遊,比如還是在旅遊之前,還是先回無妄宗定個親吧。”
“……”
沉默。好半天,勾寒雲忽然吃痛一般‘唔’了一聲,單手捂頭,蹙眉悶哼。
康鳶被嚇了一跳,沒料到勾寒雲是這般反應,忙邊扶邊問:“怎麽了??”
勾寒雲:“頭暈。”
康鳶微驚:“是之前受傷的後遺症?”
勾寒雲搖頭,又憋了半天,道:“不是,傷早就好了,就是身嬌體弱,一時無法承受這份衝擊。”
“……”明明幾個時辰前還在說自己鐵骨錚錚,現在忽然就改口身嬌體弱了。
康鳶被勾寒雲混亂之中的胡言亂語弄得滿心無奈,正想開口說些什麽,勾寒雲已經從暈眩之中冷靜下來。
他伸手止住康鳶,靜了下,望過來,雙眼之中沒有迷茫,只有深深地期待與探尋。
勾寒雲問:“定親,和我?”
康鳶正色,應道:“對。”
勾寒雲:“康鳶和勾寒雲?”
康鳶:“康鳶和勾寒雲。”
勾寒雲:“為什麽?”
康鳶:“為什麽?不為什麽,只是珍惜時間,想永永遠遠都和你在一起。”
之前,康鳶一直覺得兩個人的進展有些快,可現在,他忽然不再這麽想了。
能和勾寒雲相遇,對他們雙方而言,都很幸運,但如果將這份幸運當做理所當然,屬實是有些不知好歹了。
快便快吧,再快一些也無妨。
反正他早有預感,他和勾寒雲,或早或晚都是要鎖在一塊天長地久的。
既然如此,趁熱打鐵又有什麽不好。
“……”一時無話,勾寒雲的眼中回映著康鳶的身影,沉靜地幾乎有點不像他。
好幾秒過去,他忽然毫無征兆地悶聲道:“如果將來有人要和我搶哥哥,我就打敗他們,然後拍下來,傳到玉牒上。”
康鳶:“……”
勾寒雲:“怎麽樣?”
康鳶:“……”
康鳶不懂裝懂:“挺好。”
勾寒雲放了個狠話,還得了哥哥誇讚,這才高興起來,眼睛微微彎起,敘說道:“我會一輩子都守著你。”
“哥哥……我不會讓你會後悔的。”
斜陽將盡,太陽快要落山。
可青年的容貌深深烙印在康鳶的眼中,聲音也好,語氣也好,縈繞耳畔,長久不散。
無需什麽理由,康鳶伸開手臂抱住了勾寒雲。
藍眸青年在心中好笑地想:好呆啊。
主動要結親的人怎麽會後悔呢?
一輩子三個字,可從來不只是勾寒雲一個人所求。
……
一轉月余。
冬日寒氣掃盡之後,迎來一個風和日麗的溫暖春日。
無妄宗通往峰頂的山路之上,人流擁擠,層層疊疊的人影排成了一條長龍,一眼望不到邊際。
程妙提前兩三日出發,砸了重金買了靈獸車,沒想到來了別說拔得頭籌,竟是連尾巴當也當不上。
她剛下車還沒站穩,便有不少人自她身後湧來,爭先恐後地加入隊伍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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