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就沒法解釋,你現在為什麽能擁有精神力。”謝爾菲斯說,“你的身體狀態仍舊屬於古地球人的范疇,理論上是不可能擁有精神力的。”
“可能是那種莫名其妙的疾病,再配合上這個時代的環境,陰差陽錯之下讓我擁有了精神力?”虞時猜測著,“畢竟我剛醒過來的時候,醫院不是也沒檢查出我的精神力嗎?”
謝爾菲斯想了想,也同意地點了點頭,認為這個猜測是更有可能的。
也就是,虞時並不是在地球的時候就擁有了精神力——至少不是如今意義上的精神力。
他的大腦可能發生了某種病變,但在當時的醫療科技條件下,人們無法檢查出那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只能將其當成是一種特殊疾病。
是在來到如今這個時代之後,在整體環境的變化之下,他的疾病才轉變成了精神力。
虞時是這麽猜測的。
另外一個佐證他這個猜測的證據就是,他看見的那些彈幕,也並非是他剛醒過來的時候就出現的,而是在他完成了複健之後,才莫名其妙出現的。
因此,虞時認為,他的精神力就像是在慢慢“複蘇”一樣,並非一蹴而就,也並非他一開始就擁有。
在他從漫長的沉眠中醒來之後,他也沒有再像在地球上那樣,總是感覺頭痛欲裂了……他認為,是這個時代的醫療科技治愈了他身體中的病變,但同時也讓這種病變,在巧合之下往精神力變異的方向發展。
最終導致的結果,就是他擁有了精神力,同時還擁有了第二象性。
當然,這個猜測最大的問題,就是忽略了他沉眠的這兩千五百年時光。
……這是太漫長的時光了。虞時不得不懷疑,是否有人在這個期間做了什麽,尤其是在得知有人將他稱呼為“晨星”之後。
晨星啊……這是多麽奇異的、令人不安的稱呼。
從那群人用“銀白”來稱呼謝爾菲斯來說,這種代號是存在某種含義的,至少是與其特征有關的。那麽,為什麽虞時會是晨星?
不知不覺中,虞時又有點走神了。
這個時候,謝爾菲斯像是不經意間提了個問題:“對了,克拉倫斯的那篇論文,你還在繼續看嗎?”
虞時回過神,乾巴巴地笑了一聲,然後老老實實地說:“有在看,不過進展很慢,因為好多專業名詞我都不認識,還得慢慢查資料。”
這是大實話。他深刻懷疑,自己在看完鬱楚桃女士的課程之後,是否看完克拉倫斯論文的第二大段。
……作為一個半文盲,他真的已經足夠努力了。
謝爾菲斯失笑,他說:“專業論文中確實有很多生僻的學術用詞。你是一直在問李爾那些詞的意思嗎?”
“是的。”虞時說,“然後李爾就會向我砸過來更多生僻的學術用詞,用來解釋論文中的那些生僻詞,就跟套娃一樣,永遠看不到盡頭。”
這下謝爾菲斯是真的笑了起來,他說:“下次你可以來問我,或者讓李爾盡量用簡單一點的詞匯解釋。”
“我之前也跟李爾這麽說了。”虞時有點惱羞成怒,“然後李爾還沉默了一會兒,就建議我先把精神力基礎課程看完,再來挑戰這篇高難度的論文。”
智能管家就智能在這種地方嗎!他對這個時代的人工智能技術抱有深切的懷疑!
謝爾菲斯忍俊不禁,但是他勉強控制住了自己的笑意,只是低低地咳了一聲,就安慰虞時說:“你可以慢慢來,確實不用著急。”
“但是我馬上都要成為你的向導了,你馬上就要成為我的哨兵了。”虞時覷著謝爾菲斯,“我總得了解一下相關的知識吧?”
謝爾菲斯好似突然被這話的某種言外之意刺了一下。他遲疑了片刻,然後才說:“等到了查普林研究所再補習這些知識也來得及。”
“……那倒也是。”虞時說。
他們還沒測試匹配度呢——雖然虞時是通過彈幕了解到了,但是那也不能盡信。
只不過,虞時抱有一定的信心,他能治好謝爾菲斯。
至於匹配度、精神力結合、哨兵向導關系……老實講,他還沒有想那麽多。
事實上,他也並不是那麽遲鈍。他並非沒有注意到,每一次提及精神力結合、匹配度問題的時候,向來從容沉穩的謝爾菲斯,總是顯得有些許遲疑和閃爍其詞。
虞時從彈幕那兒知道了為什麽。
但是,他依舊想要治好謝爾菲斯,這是他向謝爾菲斯做出的承諾,也是他向自己許下的願望。
如果這治療需要精神力結合,那麽,就精神力結合吧。如果是謝爾菲斯的話,他也相當樂意。
想到這裡,虞時突然怔了一下。
他意識到,在彈幕們的起哄之下,雖然他總是覺得尷尬,但是他已經潛移默化地接受了“與謝爾菲斯共度一生”的可能,至少不會覺得這是匪夷所思的事情。
這並不是說他現在就有多麽喜歡——戀人意義上的喜歡——謝爾菲斯,而是說,他能接受這樣一個未來,那個未來中存在著謝爾菲斯的身影。
至於謝爾菲斯的態度?
他想了一會兒,然後很狡猾地心想,謝爾菲斯不是說了“我很期待”?他倒是想看看,謝爾菲斯究竟是怎麽個期待法。
到時候,這個向來溫和沉穩的男人,會不會再也無法維持那張牢固的假面呢?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