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爾菲斯出神地凝視著他。
“我未曾親眼目睹你的過去……你過去那些輝煌燦爛的戰績,我都只是聽聞,而非目睹。這讓我有點遺憾。”虞時低聲說,“但是,如果可以的話,我想把你的未來也變成輝煌燦爛的模樣。”
虞時感覺自己說的有點肉麻,但這就是他所想的事情。
謝爾菲斯拯救了虞時,謝爾菲斯同時也拯救了這個國度。他拯救了這麽多人,為什麽不能有人來拯救他呢?
虞時想拯救他。
虞時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說:“所以,謝爾,相信我。我在這裡。不要害怕。”
他又一次將謝爾菲斯對他說過的話,重新說給謝爾菲斯聽。
——不要害怕,小魚。
——不要害怕,謝爾。
他們向彼此伸出了手。這才是他們之間真正的關聯與紐帶。
有一瞬間,謝爾菲斯很想擁抱虞時。但是他還是克制住了自己。他習慣性地露出那個溫柔的笑容,他那雙棕色的眼睛也浸滿了溫柔的情愫。
他凝視著虞時,低聲喃喃說:“是的……我知道。小魚……謝謝你。”
虞時歪了歪頭,雖然不太清楚謝爾菲斯那些欲言又止、隱晦難言的話語會是什麽,但是,他還是很高興地笑了起來。
他說:“那就這麽說定了!”他又轉而說,“那我現在繼續嘗試精神力塑形。”
精神力塑形,是謝爾菲斯曾經跟虞時說過的,一種鍛煉精神力的方法,同時也是精神力實體化的必經之路。
精神力塑形需要在精神維度觀想一些特定的物體,精神力者會選擇從動物、植物之類的形象開始,如果精神力不太充足,那麽也可以從更加簡單一些的小物件開始。
虞時之前已經嘗試過幾次,但都失敗了。他自己也沒搞懂這是因為什麽。
他閉上眼睛,又一次進入那個漆黑的精神維度。
現在他已經很容易就能進入精神維度,不過這是因為,他已經十分熟悉謝爾菲斯的精神力的特質。
虞時總是借由謝爾菲斯的精神力的那縷氣息,飛快地感知到精神維度的存在。他自己不太好意思把這事兒說出來,只能假裝自己真的和精神維度十分契合。
他再一次按照謝爾菲斯的說法,想象著自己的精神力“構造”成一個特殊的形象。他現在想到的是一個茶杯。
他之前是想要從動物開始的,但是卻始終做不到,因此就退而求其次,開始觀想一些更加簡單的物體。
如果成功,那麽他就能“感知”到這個形象,甚至於“看到”。精神維度的確是漆黑的,但是當精神力者越發熟悉這個地方,他們的精神力就好像成為了他們的眼睛,甚至於感官。
虞時又嘗試了很久,但是仍舊未能成功。
他並未氣餒,因為謝爾菲斯也跟他說過,這是需要漫長鍛煉才可以做到的事情。虞時能夠這麽快進入精神維度,就已經相當厲害了。
虞時再次嘗試,仍舊毫無收獲。他感覺自己的精神力不聽使喚一樣,好像根本沒有“塑形”這個功能。
也就是在他大腦中出現這個念頭的同時,虞時突然靈光一閃。
他的精神力沒有這個“功能”?
黑暗向導的信息刻刀是用來做什麽的?
虞時猛地睜開了眼睛。
一瞬間回到現實,這甚至讓他愣了一下。
“小魚,怎麽了?”謝爾菲斯問。
虞時很快回過神,興致勃勃地說:“謝爾,你知道信息刻刀吧?”
“哨兵和向導的波形功能?”
“是的。我在想,所謂的精神力塑形,是不是就是在鍛煉哨兵的信息刻刀?”虞時有點振奮,“所以,我一直都沒法在精神維度進行塑形,因為我的精神力沒有這個能力。”
謝爾菲斯不禁怔了一下,他想了片刻,就被虞時的猜想說服了,他說:“你想的很有可能是對的,小魚。”
一直以來,人們都更加看重精神力偏向於哨兵的這一方面。或者說,人們更加需要哨兵,需要他們的戰鬥天賦、攻擊本能,戰爭更進一步催生了這樣的需要。
謝爾菲斯也的確聽說過,一部分精神力者似乎很難進行精神力塑形,更別說精神力實體化了。這類精神力者往往被認為是“弱小無用的”。
但是,如果那是因為,他們的精神力更加偏向於逆向波形的向導呢?
精神力塑形,是在精神維度“捏造”一個特殊的形象。這麽做是為了鍛煉精神力的“微操能力”,為接下來駕駛機甲,乃至於構建擬態機甲做好準備。
這是機甲戰士們最常用的鍛煉方法。
但是,對於向導,情況似乎不太一樣。
哨兵能夠在精神維度進行“創造”,而向導則偏向於“清除”。對於絕大部分的精神力者來說,他們的信息刻刀都是雙面的,兩種功能同時擁有,但虞時不一樣。
他是純粹的向導,精神力中絲毫沒有偏向哨兵的部分。他嘗試多次,也無法在精神維度進行塑形,甚至無法感知到任何一丁點兒類似的波動。
與之相反,謝爾菲斯在進行精神力塑型的時候,從一開始就相當順利,就好像這是他的某種本能。普通精神力者必須要從動植物這樣相對簡單的形象開始,但是謝爾菲斯卻是從機甲開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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