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小巧的紙盒,看起來有點樸素,毫不奢華。虞時猜測著其中有什麽,並且暗自想,這還挺符合謝爾菲斯的風格,他其實很難想象謝爾菲斯會因為“告白”就搞出什麽盛大的場面。
“……在喬舒亞啟航之前,我找人幫了個忙,將一樣東西帶到了喬舒亞上。”謝爾菲斯用輕柔的語氣解釋著,“喬舒亞停泊的地方,在戰爭時期,是很多機甲、戰艦的檢修地點。
“銀白鎧甲也不例外。這台機甲的材質十分特殊,是一種少見的金屬。在曾經的檢修地點,還留有少量的金屬礦,我讓他們幫忙帶了一塊過來。”
虞時聽著,逐漸驚訝起來,他好像知道,謝爾菲斯送給他的禮物是什麽了。
而且……一塊?
“我查了一些資料,我知道,在古地球的時代,人們喜歡用戒指來表達……愛意,並且會用對戒來約定終生。”謝爾菲斯忍不住停頓了一下,他打開了盒子。
那是兩枚打磨光亮的銀色素面戒指,相當簡約低調,但保留著明顯的手工痕跡。
這是謝爾菲斯自己做的。
親自敲開那塊礦石,親自挑選合適的金屬,親自淬煉、澆鑄模型、加工、打磨……每一步都是他自己進行的。這不算很難,對於一位機甲戰士來說。
比起龐大的機甲來說,這兩枚小巧的戒指簡直過於渺小;或許他使用的材料,還不如銀白鎧甲的萬分之一。
但是,他也從未如此認真,從未傾注如此之多的耐心與柔情。
在他鑄造這兩枚戒指的時候,他想象著虞時看到戒指時候的反應。他因此而感到更多的柔軟與期待。
“你的出現就像是一個奇跡。”謝爾菲斯低聲說,他像是在思考要多說點什麽,可是他總是習慣讚美、誇獎虞時的口舌,此刻卻變得如此笨拙。
他不知道該說點什麽——應該說什麽,才能表達他心中那火燙的、奔湧著的愛慕呢?
真誠、直白……他提醒著自己。
所以,他說:“我愛你,小魚。你願意成為我的伴侶嗎?”
虞時怔怔地凝視著那對戒指。
他有點難以想象,在過去幾個月的時間裡,謝爾菲斯是怎麽在完全沒有引起他注意的情況下,將這兩枚戒指打磨好的。
這一定是個大工程,可能象征著許多個不眠之夜。或許最終的成品不夠華麗、不夠美觀,只是兩枚再普通不過的金屬環。但是……這是禮物。
禮物的內容並不僅僅是戒指,還有名為謝爾菲斯·阿琉斯的這個男人的後半生。
虞時又抬眸,望向謝爾菲斯。
虞時答非所問:“我愛你,謝爾。你願意成為我的伴侶嗎?”
他們凝視著彼此,然後同時笑了起來。
“我願意。”他們不約而同地、輕聲回答了彼此的問題。
沒人見證這一幕。喬舒亞與這無盡的星空,就是見證者。
謝爾菲斯給虞時戴上了戒指。左手的中指,代表訂婚。虞時不出所料地發現,戒指的尺寸十分合適。
“你之前牽我手的時候,是不是偷偷量我的尺寸了?”虞時笑眯眯地問。
謝爾菲斯挪了挪眼神,然後低聲說:“是的。”
虞時笑了一聲。他倒是覺得謝爾菲斯這一副有點心虛的模樣十分有意思。
他也給謝爾菲斯戴上戒指,然後他忍不住給他們的手拍了個照。
虞時的手十分漂亮,白皙修長,一看就是沒乾過苦力活,嬌生慣養的人。謝爾菲斯的手仍舊殘留著一些傷疤,指關節也略粗,指腹粗糙。但是,他們被同樣款式的戒指聯系在一起。
拍完照,虞時就理直氣壯地和謝爾菲斯十指交握了。
作為年紀更小的戀人,稍微有點黏人是很正常的吧?虞時心想。然後他又不禁想,這好像和他們之前的相處方式也沒什麽區別。
……謝爾菲斯總是對他有求必應,處處退讓。
不過這並不壞。
“謝爾菲斯·阿琉斯,”虞時突然一臉嚴肅地叫著謝爾菲斯的全名,“你是不是忘了你的欠債?”
他表現得活像是一個來討債的債主。
謝爾菲斯失笑,然後他溫柔地說:“我沒有忘記。我永遠銘記著。”
他試探性地往虞時那邊湊了湊,動作上有點笨拙和僵硬。戰場上總是靈活殺敵的元帥閣下,可從來沒有想到,有一天自己的動作會如此生硬。
他貼近了虞時,稍微停頓了一下,然後親了下去。唇瓣的碰觸讓他意識到,他終於握住了他的星星。
乾燥的、柔軟的唇瓣相互摩挲著。他們生澀地進行著嘗試,維持著溫柔的基調,但逐漸掌握了一些訣竅。唇瓣的碰觸是最基礎的,接下來要注意牙齒和舌頭,還有最關鍵的,要記得呼吸。
他們感受到彼此的氣息,虞時是第一次如此接近,而謝爾菲斯——作為感官靈敏的哨兵——是終於將他魂牽夢縈的氣息徹底融進自己的呼吸、自己的肺腑。
唇舌的碰撞逐漸變得用力,他們擁抱著彼此,纏在一起。房間內的溫度都逐漸變得滾燙起來。
突然地,虞時笑了一聲。
謝爾菲斯略微窘迫地偏開了頭,但還是忍不住小心地、貪婪地吸了一口氣。
虞時打量著他,還是湊過去親了他一口。他懶洋洋地問:“上次結合熱的時候,你有沒有背著我偷偷乾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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