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貝殼床表面是貝類材質，裡面其實很柔軟，比人類最柔軟的沙發還要軟一些。

　　魚閉著眼睛躺在枕頭上，金發鋪散開來，漂亮的尾巴有一截落入水裡。

　　雙手很放松，微微笑著，似乎在做什麽美好的夢。

　　厲景楓也忍不住笑了一下，神情變得放松起來。

　　就連他眼底的紅，也消散了幾分。

　　沈寧感受到大冰川的氣味，悠悠睜開了眼睛，朝厲景楓張開手臂：“唔。”

　　厲景楓走近了兩步，把魚抱起來。

　　原本厲景楓以為人魚房的水箱沒壞，可是實地看過後發現玻璃上裂了幾道暗紋，明明是能防子彈的玻璃，沒想到竟然會開裂，小人魚尾巴的力量有這麽強嗎？

　　也許是扇厲茂勳的動作達到了某種共振，又或者混亂中他也沒注意到誰弄壞了水箱。

　　總之讓厲茂勳賠就對了。

　　賠不起，就背帳。

　　所以，人魚房的水箱壞了，寧寧也只能和他睡一個房間。

　　但他的房間裡一半是床，水箱比人魚房小了不止一星半點，肯定有點憋屈的。

　　但看懷裡魚的神色，似乎一點也不覺得委屈。

　　“寧寧喜歡和我在一個房間睡覺嗎？”厲景楓忍不住軟聲問。

　　“嗯嗯。”沈寧在睡夢中忙不迭點頭。

　　魚喜歡的！

　　雖然厲景楓眼睛紅紅的，是那些人說的紊亂狀態，但是和厲景楓睡在一起，沈寧感覺莫名的安心。

　　“那好。”厲景楓輕聲道，“我們一起睡。”

　　他還記得那天晚上他批改軍務到很晚，寧寧催他睡覺的事。

　　魚似乎睡得比較早，並且睡眠質量很好。

　　其實軍務還有一大堆，換做平時厲景楓一定會趁著夜色，他因為紊亂睡不著把積壓的軍務批改了，可是今天，厲景楓莫名不想打擾小魚睡覺。

　　軍務明天再批也行，不急的。

　　正在厲景楓想要關燈的時候，沈寧窩在他懷裡，伸出手指戳了戳厲景楓的軍裝外套袖口，眼睛亮晶晶地望著他。

　　魚的眼睛和尾巴一個顏色，淡淡的粉紅色，琉璃一般的色彩。

　　這樣的瞳孔簡直太美了，放在小人魚身上沒有一絲違和感，甚至和這樣美好的少年面容非常搭。

　　厲景楓的心臟跳動狠狠加快了幾分。

　　在臥室人工智能控制的略昏暗淺黃的燈光下，寧寧簡直太好看了。

　　這一刻，厲景楓知道了什麽是淪陷。

　　當小人魚靜悄悄把珍藏的果子拿出來，獻寶似的交給厲景楓時，厲景楓就更感動了。

　　沈寧把紅彤彤的蘋果塞給厲景楓：“啊。”

　　示意厲景楓吃掉。

　　這是今天晚上用晚餐，沈寧專門給厲景楓剩的。

　　當然，是用自己的精神力洗禮了的蘋果。

　　裡面沒有一絲汙染，甚至有鎮定，恢復精神力的功效。

　　厲景楓雖然不知道這蘋果的效用，但知道是小人魚故意給自己留的，輕聲道：“你吃吧。”

　　人魚是沒有精神海紊亂的煩惱的，所以也不用吃安撫劑，可以隨便吃美食不要緊。

　　純淨食物不多，厲景楓想留給小魚。

　　沈寧卻用力搖搖頭，不行的呐，這可是自己辛辛苦苦用精神力淨化過的水果，專門留給大冰川的。

　　沈寧堅持把蘋果塞到厲景楓懷裡，厲景楓才收下了。

　　沈寧這才開心地笑了。

　　厲景楓看到小魚開心，自己自然也開心，他低頭啃了一口蘋果，忽然頓了一下。

　　他不是個喜歡逞口腹之欲的人，好吃難吃對他來說都無所謂，但這個蘋果……吃了的感覺……真的很喜歡。

　　是一種很清爽的香甜。

　　難道這就是愛情的力量？

　　聽說冬臨節的時候，很多女孩子會送給心儀的男孩子蘋果，那寧寧送給自己四舍五入也……

　　厲景楓勾了勾唇角。

　　……

　　厲景楓知道，他對小魚是心動的，也許就是相見的那一刻。

　　寧寧在他萬念俱灰時出現在他面前，在他以為沒有一條小人魚願意跟著他時主動為他掏出了鱗片。

　　厲景楓摸了摸口袋內襯裡的鱗片，這枚鱗片，他一直貼身存放著。

　　*

　　沈寧看見厲景楓把蘋果吃了，才滿意的閉上眼睛休息。

　　厲景楓抱著懷裡的魚，有些舍不得撒手。

　　但小人魚不能離開水太久，半晌過後，厲景楓小心翼翼的把寧寧放在水箱中的珍珠貝殼床上。

　　珍珠貝殼床邊緣鑲嵌的珍珠在臥室的燈光下熠熠生輝，但厲景楓覺得還是睡在其中的小人魚更美一點。

　　小人魚的肌膚白得近乎透明，在這樣的光線下呈現奶油色，有一種漂亮的珠光，比電視廣告上經常看到的塗抹了價值幾萬元的護膚品的女星還要美。

　　厲景楓伸出手，有些不舍地關了燈。

　　*

　　第二天，據說厲景楓去樓上參加了一個皇室會議，這種會議是全息投影的，會把與會人員投射到自己這邊，也會把自己的影像投射到對面。

　　黎樂推著沈寧在元帥府裡閑逛，沈寧好奇地左看右看，黎樂一邊給沈寧熱情地介紹元帥府的地貌一邊道：“寧寧，你放心，你的人魚房很快就要修繕好了！到時候我把你抱回去！”

　　倒也不是想念人魚房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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