胳膊仿佛脫臼了一般,雀利爾被他扔了出去,背脊與駕駛艙的牆壁來了親密撞擊,劇痛連尾椎骨都沒放過,直疼得人眼前發花。
迪倫迪蘭也沒好多少,瘸著腿腳走到操控台前,脫離戰艦的小駕駛飛船已經逐漸遠離主艙,不過是摁動備用摁鈕的事情,狡兔三窟講得就是他這種未雨綢繆的人。
正當某人以為自己勝券在握。
被割舍的戰艦單側居然伸出一排隱藏高斯光炮的炮管,集中調整了方向,全部朝這邊來了。
迪倫迪蘭啐了口血沫,陰冷笑道,“你就夠瘋的,你的人更瘋,我不信公爵在船上,他們敢用炮轟我。”
雀利爾爬在地面咯咯咯咯地笑了起來,笑聲太魔性,以至於迪倫迪蘭以為他被打擊瘋了。
不到一秒鍾而已,雀利爾突然抬起頭,嘴角掛著血絲,笑容不減風采。
“他們當然敢開炮了。”
“因為我又不會一直陪在你這條破船上。”
迪倫迪蘭原本疑惑不解,直到他突然想起什麽,再看星盜戰艦外層的防信號盾已經強行關閉。
雀利爾不知何時摸走了落在地面的單片眼鏡,瀟灑地掛在右眼前,徹底解決電子信號干擾的難題,他能在一秒鍾內通過光腦,向邊塞星球的帝國軍用衛星們發出坐標定位。
依照計劃之一,雀利爾單獨追蹤星盜戰艦後,邊塞星球同時暗中委派出的幾十艘戰斧號星艦,會四處找尋公爵的坐標信號。
很感謝迪倫迪蘭以為這只是一塊普通的單面眼鏡。
雀利爾並起兩指對他做了個再見禮,捕捉到公爵坐標最近的那一艘戰艦利用“光驅動能量陷阱”,放射出的幽蘭光束穿透宇宙塵埃,準確無誤地抓取到了他。
“等等等等!”迪倫迪蘭簡直要忘記,蘭斯特帝國擁有極其先進的軍事科技力量,他被雀利爾變成Alpha這件事震撼太深,反倒容易做出最愚蠢的行為。
“你不留下我一條命,好知道那些被隱藏的秘密,例如,我為什麽來找你,誰讓我來找你……”
雀利爾眼神一冷,堅如磐石道,“去死吧你,老垃圾。”
眨眼隨著“光驅動能量陷阱”的藍色光束消失。
迪倫迪蘭大喊一聲不!
星盜戰艦的高斯光炮居然一秒未錯,齊齊發射光之炮彈,全部無一不落地朝他射來。
不!
迪倫迪蘭眼前一片明然然的光,燃燒了他最後的猙獰。
距離事發地最近的一艘戰斧號星艦,索羅沉默寡言地站在“光驅動能量陷阱”接入口,等待公爵的回歸。
米淼與波奇各自搭乘的戰艦隨後趕到,協助其他成員,徹底清繳星盜戰艦內的余孽。
雀利爾渾身沾血從接入口出現,宛若光線中大變活人,一向沉默是金的索羅驚了一跳。
從八人小組在邊塞星球落地後,雀利爾便安排索羅做邊塞駐軍與自己的聯絡員,非必要場合不用露面。
索羅喊來隨行醫療官,快速檢查公爵不停流血的腳腕,雀利爾則揮手先驅趕開醫療官的手,向索羅囑咐,“打開附近所有星艦的生物體掃描儀,確保迪倫迪蘭絕對不可能活著離開剛才爆炸的那片星域。”
我要確定他必須灰飛煙滅!
索羅領命,向公爵大人敬禮道,“請您放心。”
雀利爾依舊無法從深刻的震驚憤怒中平息,不過疼痛倒是貨真價實得叫囂起來,對醫療官招手道,“好了,過來看看我下半生會不會成為瘸子。”
陸即墨放下星盜戰艦內的掃尾工作,由著登艦的帝國同僚們清理戰場,自己則獨自駕駛單人飛船極快地趕往其中一艘星艦內。
與他致敬問好的官兵們通通一掃而過,最終奔向雀利爾的消息艙。
公爵大人兩腿纏滿藥膠繃帶,已經坐在光屏面前處理軍務了,但見某人火急火燎地闖門而入,毫無一絲感情變化,隻微抬了一下眼簾,立刻又垂落下去。
陸即墨高懸的心終於落地,甚至微喘了一口氣,高度緊繃的神經像是不習慣放松,再三確認對方安然無恙得坐在面前,全身緊繃如石塊的肌肉才緩慢放松。
他這一歎,不知哪裡觸犯了公爵大人的霉頭。
雀利爾一看他扯破了衣袖,露出的機械臂內槍管口依舊冒著熱煙,領口沾的血點擦也未擦,顯然趕得極其匆忙。
突然暴怒,推開擺在面前的桌子,“我讓你返回主星,你為什麽要回來?!”
陸即墨悶頭一愣。
雀利爾依舊不依不饒,或者說終於找到一個爆破點,發泄不能輕易發泄的怒火。
“我讓你去救白小白,他人呢?!!”
“活的好好的。”陸即墨平靜回復,跟她老婆在一起,沒出息地笑得跟個傻白甜一樣。
雀利爾更氣道,“你的拆卸技術是不是太爛了!!”
陸即墨立刻知曉雀利爾的腳腕為何會被包扎起來,當時時間緊迫,他手裡的工具只能做到勉強破壞機械鐐銬的一部分,應該是傷不到筋骨的。
然而從某人一發怒,腳腕繃帶逐漸滲透的一絲血漬來看,還是讓他揪心不已。
你保護了很多人,未來還會保護更多人,可你唯獨沒有保護我和孩子,在我最需要你的時候!!
陸即墨當頭棒喝,走過去半跪在公爵大人的面前,小心翼翼捧起對方的腳放於掌心,朝滲出血絲的部位吻了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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