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兒動了動耳朵,滿心受用的應:“嗷嗚!”那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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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第24章
林白梧將碗洗淨,在爐子上坐了鍋水,待水滾起,兌進半盆冷水裡,往外頭端。
盆子太沉,他端起來晃晃悠悠的灑了一路,才進門就忙喊道:“阿爹,往炕邊挪挪,洗腳了。”
林大川媳婦兒去的早,自娃兒大後,再沒和誰如此親近過。他不大好意思:“我自己來、自己來。”
他挪著坐到炕邊,林白梧已經拎起馬扎挨著坐過來了,他沒絲毫的不情願,將阿爹的腳抵在膝蓋上,給他挽褲腿。
林大川要躲,卻被林白梧小心按住了,他仰起頭看他:“阿爹你躲啥?”
林大川眼眶生熱,慢慢別開臉去。
林白梧伸手試了下水,見不那般燙了,才將林大川的腳慢慢放進水裡,他撩起水過腳面,手指摩擦他腳跟,洗得細致。
許久後,林白梧站起身:“阿爹你看著點,別叫水碰了傷。”
林大川喉嚨哽咽,垂頭“哎哎”的應,林白梧又道:“我再去燒一盆,您先泡著。”
林白梧打開門,大貓兒不用人叫,順著門縫出來,幾步躍到路前頭等他。
林白梧將門關嚴實,跟著貓兒往灶堂行去。
灶堂雖生著火,可窗子透風,不多暖和。
林白梧打了個寒噤,費力端起鍋子,在爐子上又坐了鍋水。
他乾淨慣了,奔波了這一路,自然想洗洗乾淨。可屋子就那一間,他總不好在阿爹面前寬衣解帶,便隻得在這灶堂裡將就。
水燒開了,林白梧兌了半盆,將棉袍子脫下找了個乾淨的地方掛起來。
屋子本就冷,衣服一脫牙齒都跟著打顫,林白梧卷起袖子洗了臉,正要脫鞋襪,就見大貓兒蹭了過來。
林白梧冷的吸了吸鼻子:“怎了?”
淵嘯眼瞳縮的緊緊,毛爪爪輕輕拍在林白梧的上臂:“嗷!”傷了!
林白梧隨著它的動作看去,就見自己手臂上青一道紅一道的全是傷,腫起老高。
他這一路早感覺身上疼得緊,本以為是縮在車鬥裡久了、身子僵了,就沒多在意,這下看來,竟是傷了。
他忖了會兒,便想到了緣由:“該是在王家吧。”那會兒他為了護貓兒,擋了群婦好些打,當時不覺得疼,這會兒竟腫得厲害。
淵嘯一聽是在王家,當下便嗚咽起來,小雌是為它受的傷。它心裡難受,躲的遠遠的,垂著頭卷著尾巴,不敢看人。
林白梧看著窩在角落的大貓兒,驀地淺笑出聲:“怎了?覺得對不住我呐?”
大貓兒縮起的脊背輕輕顫抖了下,小小聲地回應:“嗷……”
“沒事兒啊,這傷不重,幾天就能好。”
林白梧起身,走到貓兒背後蹲下,朝著團起的白球輕輕戳了戳。
淵嘯被戳了屁股,這要放在平時,它定會氣鼓鼓的凶人,可現下它理虧,它氣勢塌了,縮著腦瓜動也不動。
林白梧瞧著那哭哭唧唧的毛團子,兩手掐在它腋下,自後將它抱到腿上。
林白梧低頭親在貓兒的腦門兒,露出個溫軟的笑:“你是我的貓兒,我護著你是應當的。”
小雌哄虎的聲音緩緩傳進耳裡,淵嘯終於自胸前抬起頭來,正對上小雌溫柔的眼……水汪汪的簡直要溺斃虎了,它頓覺腹下一片火熱熱的燙,趕緊卷起尾巴擋住了。
林白梧瞧它慌裡慌張的樣子心裡好笑,揉揉它毛乎乎的頭:“也給你洗洗。”
“唔?”沒等淵嘯反應過來,小雌已經一手抱著它,一手給它擦臉擦腳了。
“爪爪。”溫柔的聲音清風似的拂在耳邊,淵嘯聽話的伸出肥厚的毛爪爪,又微微張開讓他給自己洗乾淨。
“好乖,我們貓兒好乖啊。”林白梧找了個乾淨的地方,將洗白白的貓兒放到上面。
一邊將地面收拾了,一邊對貓兒說:“別去地上跑了,一會兒抱你回去。”
淵嘯低下頭,看著自己粉粉的、乾乾淨淨的爪墊,生怕弄得髒了,將粗壯的毛尾巴墊在了下面。
林白梧收拾好地,一抬頭就看見貓兒年畫娃娃似的乖巧的端坐著,忍不住親在大貓兒腦瓜頂,抱起它:“回去睡覺了。”
“唔!”
夜色深濃,林白梧吹熄了油燈,和衣而眠。
木匠鋪子能燒火的屋子就這一間,林白梧隻得和林大川擠一張炕。
兩人都拘束,倒是貓兒大爺似的躺在林白梧胸上,壓得人喘不過氣。
林白梧翻個身,將貓兒放炕邊,可沒過一會兒它就又蹭到他胸口了。
“你知不知道自己多重,沉呢。”也不知怎的了,貓兒這幾日長勢凶猛,竟比剛撿回來時胖了整兩圈。
林白梧想著幼崽長得都快,況且他也樂意見它壯實一點。可貓兒是一點不覺得自己重,還當自己小呢,沒事就往他身上窩。
聽到林白梧的抱怨,大貓兒動了動毛耳朵,伸著腦瓜在他頸間呼嚕嚕嗚咽了好一會兒,才不情不願的自他胸上下去。
可貓兒粘人,在炕上巡視了一整圈,還是窩回了林白梧的腦瓜頂,它肚皮抵著他的頭,呼吸時綿軟的起伏,雲朵似的軟。
屋裡不點燈,漆漆黑一片。
林大川睡不著,他心疼娃兒,覺得他跟著自己受苦,又擔心這小奶虎沒輕重,傷了他家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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