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果子、草藥、小花兒……甚至還有數隻毛茸茸的小兔子。
林白梧瞧著那堆作小山的果子,仰起頭、驚愕的瞧向淵嘯:“這些,都是給我的?”
淵嘯點點頭,輕聲道:“見面禮。”
野獸們放了東西,卻也不敢走,隻返回虎族領地外圍的樹叢子裡,夾著尾巴、焦躁的等著,待見淵嘯點了點頭,才嚎叫著拔腿狂奔四散去。
不一會兒,一個高壯的身影自密密匝匝的樹林間走了出來。
熊熊沒走太近,遠遠停下了步子,揚起手,將一個布包袱扔了過去。
包袱裡是一套乾淨的衣裳,淵嘯伸長手臂,一把接住:“謝了。”
熊熊撇了撇嘴,盤算著淵嘯前幾次變作老虎,沒個五六日根本好不了。
卻不想有林白梧在,這老虎隔個大夜就能變作人了。
瞧著他倆膩膩歪歪的樣兒,熊熊搖了搖頭,心道早知道是這樣,還瞞個什麽勁兒啊,真是累死個熊。
熊熊朝淵嘯抬了抬下頜,轉身走了。
淵嘯打開包袱,伸手將裡頭衣裳拿出來,林白梧才意識到,這漢子光著呢。
他臉頰飛霞似的緋紅,目光卻不動聲色的瞧向淵嘯的腹部。
這漢子精壯,渾身肌肉緊實、線條流暢,尤其胸腹,肌肉一塊兒壘作一塊兒,十分漂亮。
而那裡,有一道又深又長、異常猙獰的傷疤。這道被虎爪割開的傷,曾險些要了淵嘯的命,卻也因此讓他遇到了林白梧。
林白梧的目光凝在長疤上,可難免瞧去別處。
淵嘯伸手將衣裳抖開,一偏頭,正見林白梧灼灼的目光。
他輕笑起來,一點兒不覺羞的挺了挺腰,聲音低啞:“想摸?”
被人逮了個正著,林白梧趕緊抽離目光,偏開頭不敢瞧人,兩條腿卻難忍的輕輕蹭了蹭,口是心非道:“才、才沒有。”
自打林白梧有了身子,顧及著娃兒,那事兒是少之又少。
幾個月的隔靴搔/癢,不止淵嘯想,林白梧更想。
淵嘯虎目銳利,一眼便瞧出了林白梧腿上的小動作,他寬大的手掌握住他的小手,往自己雖然愈合、卻凸起的疤上帶:“還記得嗎?你治好的。”
林白梧直覺得手指觸碰的地方一片滾燙,羞得臉色通紅,偏著頭甕聲甕氣道:“得回家了,阿爹擔心著呢。”
淵嘯湊頭過來,呼出的熱氣濡濕了林白梧纖白的頸子:“熊熊叫小金子去了。”
“小金子?”
淵嘯嫌棄的皺了皺眉:“給你果子的醜猴子。”
“叫小金子啊……人家哪裡醜了、多可愛呀。”
“梧寶兒還有心思想旁的?”淵嘯啞聲笑,粗壯手臂收緊,一把將人抱了起來,聲音低低沉沉,“一會兒就叫你什麽都想不了。”
峪途山東坡,虎族領地的暖泉池子,池水清澈見底、池面正氤氳的冒著熱氣。
高大漢子抱著肚子滾圓的小人兒,輕輕踏入暖水裡。
林白梧細瘦的手臂緊緊環著漢子粗壯的頸子,頭埋得又低又深,聲音悶悶的:“不行、不行,光天化日的,有人瞧呢。”
淵嘯抱著林白梧緩緩沉進池水裡,溫泉水呼啦一下將兩人浸漫,暖意襲來,情/慾蒸騰。
*
林大川睡到巳時才醒,燒酒暖胃,通體舒暢。
他瞧了眼天色,心裡頭一沉,哎呦呦直歎氣,想著怪自己喝多了酒,都忘了給娃兒做飯。
他趕緊披上衣裳、穿好鞋,推門出去,卻瞧見堂屋裡,桌子、椅子全堆在門口,東倒西歪、一片狼藉。
林大川心口子一凜,忙奔去林白梧的臥房。
屋子裡空空蕩蕩,娃兒不在!
林大川隻感覺天旋地轉、眼前發黑,猛吸了數口子長氣,才讓自己緩下來。
他拔腿往外頭跑,正見大開的門口,圍著一大群人——
“天爺哎,昨兒個夜裡,動靜大的,嚇死個人呦!”
有漢子連連附和:“我家都要睡下了,就聽見地動山搖,跟要塌了似的。”
董家媳婦兒一聽,猛拍大腿:“可不是!平小子他爹以為地動了,剛要抱娃兒出去躲,就聽見有獸嚎,聲音響的嘞,耳根子生疼,又給嚇回來了。”
邊上婦人一聽,縮著頸子、聲音發抖的問道:“野獸出山……難不成,是觸怒了山神?”
“別胡說!咱上河村人遵規守矩的,怎可能觸怒山神!”
“我、我也沒說是咱村子啊!”
一霎間,村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瞧著不遠處血忽淋剌的土地,轉著眼睛,皆不作聲了。
忽然,林大川發瘋了似的跑出來,他扒開層層人群,急喊道:“你們、你們瞧見我家娃兒了嗎?!他一早……”
“哎老林頭!別過去!”
喊得遲了,林大川已經衝了出去,就見家門外的大地上,斷臂殘肢、血肉模糊……
血腥氣撲鼻,他喉嚨裡直犯惡心,倒抽了幾口長氣,晃晃悠悠就要栽過去。
有漢子緊追上來,一把扶住林大川:“你、你別慌,沒瞧見梧哥兒!”
“哎呦!村長已經去衙門口子請人了!怎還不回啊!”
*
作者有話要說:
第91章
林大川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才勉強穩住身形。他不顧旁人的勸阻,執意衝向了血肉淋漓的地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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