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著,外頭忽然傳來老鴨嘎嘎嘎的叫聲,該是阿爹回來了。
還不等兩人下地出去,林大川已經將鴨子拎去灶堂,起步進了堂屋。
淵嘯趿上鞋,打開門,就見林大川正過來。
淵嘯道:“阿爹,我來打下手。”
“不用不用,老鴨湯我一人能做。”林大川站到門邊,“我過來是想同你倆說,今兒個是你那兄弟來提親吧?村口子滿是人,敲鑼打鼓的,好生熱鬧。”
淵嘯一聽,忙伸手拍了下大腿。
可不嘛!今兒個熊熊過來提親,早和他說過的,還叫他過去撐場子。
他光顧著梧寶兒,將這事兒給忘了。
淵嘯反身進屋子,到炕邊上,柔聲道:“梧寶兒,我得出趟門。”
林白梧歪著頭瞧他:“是去村頭,給你那兄弟撐場面吧。”
淵嘯點點頭:“我很快就回。”
“我也得去呢。”林白梧淺淺笑,“我可是芷哥兒的娘家人。”
*
作者有話要說:
正副CP拆個章~不喜歡的可跳哦~
第75章
“那怎行!”淵嘯急起來, 沉下臉,“你難受的厲害,不好出去。”
淵嘯長得俊朗,可眉眼間清冷, 尤其不說話、不笑時, 周身一股子冰冷寒氣, 更別提沉下臉。
這要是在峪途山, 非嚇得方圓十裡地的野物大氣都不敢喘。
可林白梧卻不怕他, 他仰著小臉兒:“我這才一個月,都不顯懷,沒事兒的。別家的娘子, 大著肚子還下地乾農活兒呢, 就顯得我嬌氣了。”
“不嬌氣。”淵嘯伸手摸他的小臉兒, “家裡地都包出去了,不要你乾農活。”
林白梧抿著唇笑,挪到炕邊上,他正要躬身穿鞋, 卻被淵嘯扶住了腰。
高大漢子蹲下/身去,氣哼哼的道:“坐著、我來!”
林白梧低頭瞧他,就見淵嘯伸手將他的鞋子提過來, 輕輕柔柔的往他腳上套。
穿好鞋, 林白梧還沒下地,淵嘯就兩手穿過他腋下, 將人抱進了懷裡。
他的手臂又粗又結實, 懷抱穩穩當當。
“我不多難受了, 自己走吧。”
“抱著。”淵嘯不容他辯解, 伸手拍了拍他的圓屁股, “聽話。”
林白梧垂下眼睫,淺聲應:“好嘛。”
林白梧隻晨起時候吃了飯,這都過晌午了,再出門兒去,回來還不知道要啥時辰。
林大川不放心,到灶堂裡給蒸了大碗的蛋羹——三隻新鮮的土雞蛋,打碎加鹽加水,上鍋屜蒸熟。
他怕娃兒害口、聞不得膩,隻淋了少許生抽,加兩片嫩綠的小蔥碎段。
蛋羹蒸熟出鍋,他瞧著娃兒吃淨了,才放人出門去。
林白梧吃了個飽,滿口蒸蛋的香,他一手摟著淵嘯的粗頸子,一手摸著微鼓的圓肚皮:“阿爹和你都把我當小豬養。”
淵嘯高挺的鼻梁蹭蹭林白梧的細白頸子:“當寶貝兒養。”
村口鄭家,熊熊來提親。
裡三層、外三層的圍滿了人。
熊熊正站在鄭家大門口,他特意精心拾掇了一番,穿起了馮嬸子給做的新衣裳。
這衣裳沒比著身量做,到底是小些,將熊熊鼓鼓囊囊的胸腹肌肉顯露無疑,更顯的整個人威武壯碩。
熊熊提親,不比淵嘯排場大,聘禮自村東頭排到村西頭去,溝溝壟壟裡都飄著紅。
他隻拉了滿滿一車的聘禮,可凡是有眼力見的都知道,裡頭的東西個頂個的金貴,光是尋常人家瞧都沒瞧過的瑪瑙珠子,他就塞了滿滿一木匣子;更別提那面膏、頭油,成箱成箱的。
瞧熱鬧的村人湊在一塊兒,眼睛瞪得溜圓,七嘴八舌說啥的都有——
“這鄭家小哥兒不是才被退親嗎?這就尋摸到漢子了?”
“我瞧著這漢子比那個范潯好,一個假清高的窮酸秀才,我呸!”
有人眼尖,認出了人:“他是淵漢子的兄弟吧,嘖嘖嘖這也忒有錢了,怎就瞧上鄭芷了啊。”
“這一車的聘禮……可是金貴。”
大門口子,媒婆王香月手裡捏著個緞面繡帕,她躬起個身,朝門裡頭喊道:“鄭家人可在呢?我們是過來下聘的。”
不多時,鄭家堂屋的門便打開了,馮秋花和鄭宏走了出來。熊熊來下聘,是提前打過招呼的,為此鄭宏還特意早早同東家告了假。
馮秋花一眼瞧見了門口的熊熊,這漢子正穿著她縫的新衣裳,她瞧了一會兒,不由得皺起眉頭。
當初她做衣裳時,可是特意比著淵漢子的身形、大了兩個碼子,這怎還是小啊,就顯得他這一身肌肉,山石頭似的。
瞧人出來,王香月忙走上前去,帕子掩面、笑起來:“是鄭家長輩吧,哎呀我們是打鎮子上來的,來下聘的。”
這幾日,熊熊來得可勤,回回大包小包的帶東西,給鄭家不大的灶堂子塞了個滿滿當當。
其實他不用這麽殷勤,鄭芷既然點了頭,馮秋花和鄭宏為了娃兒,怎也會應。
可兩家門不當戶不對,鄭家家底兒不厚實,到了下聘,不敢要多少聘禮,生怕還不起。
可啥事都說“好”的熊熊,在這件事兒上卻極其堅持,那五百兩銀票子鄭家說什麽也不肯要,若聘禮還不大操大辦,那像什麽樣兒。
最要緊的,鄭芷因著挨人退親,已經被村裡碎嘴子的冷嘲熱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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