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鈺和姬曜進來的時候, 辦公室裡已經坐著三人一鳥了。三人是人形的應龍、司泓文以及舜帝重華,一鳥就是已經從昏迷中醒來,但是毛還是呈燒焦狀態的鴸鳥。
此時的鴸鳥被關在了一個金籠子裡, 正暴跳如雷地撞籠子,但是金籠子卻紋絲不動。似乎是撞不動了,他便一個母雞蹲趴下休息, 但嘴裡依然罵罵咧咧。
不過辦公室裡的三人對此視若無睹,由著鴸鳥在那邊唱獨角戲。
等到姬曜推門而入後,原本除了鴸鳥罵聲外很安靜的辦公室像是啟動了開始按鈕, 熱鬧了起來。
原本抱著雙臂冷眼旁觀的司泓文推了一下眼鏡,對姬曜說:“我去給你們泡茶。”走去茶水間的時候, 順帶摸了一把姚鈺的腦袋,只是因為動作太快,很容易就讓人會以為只是不小心擦過發頂。
而翹著二郎腿,橫拿手機一看就知道在打手遊的應龍則收起了二郎腿,咳了一下,擠出一個笑容,指了指空著的沙發位, 說道:“哎呀, 姬曜你來了, 正在等你呢,快坐快坐。”
重華對姬曜微笑頷首致禮,然後目光轉向姬曜身邊的姚鈺,說道:“這位是?”
“我搭檔,姚鈺。”姬曜說道。
“你好。”重華自然能看出這是一隻修為平平的小妖怪,但是姬曜這樣的介紹等於把姚鈺放在了和他一樣的位置上。很顯然,姬曜很重視他。
“你好你好,久仰大名。”姚鈺的話真誠中帶著緊張。媽耶,這是舜帝啊,傳說中的舜帝!活生生的!而且,長得可真帥,穿西裝也毫不違和,完全是現代精英霸總范。
“有什麽問題可以盡管問。”重華看著表情很好懂的姚鈺,微笑道。
“那我問了哈。”姚鈺問道,“能問一下您現在的職業是什麽?”好好奇呀。
“國防相關。”重華說道。
“哦哦,好牛啊。”姚鈺讚歎道,他也很識趣地沒有繼續詢問具體情況。
司泓文端著兩杯茶走了過來,分別遞給了姬曜和姚鈺,然後他便在邊上的單人沙發上坐下。
寒暄完畢之後,接下來便是處理正事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籠子裡的鴸鳥。原本罵得抑揚頓挫興致昂揚的鴸鳥也被這些目光盯得頓了一下,然後在這麽多人中挑了一個軟柿子,凶狠望去,怒斥道:“看什麽看!沒看過鳥罵人?”
“軟柿子”姚鈺指了指自己,問道:“你是在和我說話嗎?”
“哼。”鴸鳥昂起頭,一臉不屑。一隻修為平平的小妖,居然還敢看他笑話,誰給他的勇氣!
“我確實沒有見過這麽會罵人的鳥唉。”姚鈺誠實地說道,“之前我就見過那種會罵髒詞,或者短句的八哥啊鸚鵡之類的。”
姚鈺感歎道:“沒見過你這麽厲害的。”
他想了想,用他匱乏的詞匯讚美道:“就,真挺厲害的。”說完還無聲小幅鼓了鼓掌,表示自己確實打心眼裡覺得鴸鳥確實別具一格。
但在鴸鳥看來,姚鈺無論是說的話還是鼓掌的動作,都是對他的十級嘲諷,把他氣得撞籠子想衝過來弄死這隻敢冒犯他的小妖怪。只可惜籠子太牢固,他衝不動,把鴸鳥氣得夠嗆。
但在籠子裡橫衝直撞的鴸鳥還是把姚鈺嚇了一跳,他本能得朝著姬曜靠了靠。他大概明白了鴸鳥誤會了他話裡的意思,但他怕越解釋誤會越大。而且,明明是鴸鳥先問他的啊……
姬曜察覺到姚鈺的小幅靠近,安撫似地輕輕拍了拍姚鈺的背,目光冷然地看了看鴸鳥。
鴸鳥被姬曜看得心一顫,本能地心生害怕。但是他還是很要面子地昂頭對視,顯示自己的桀驁和不屈。
重華自然看得出這隻鳥心虛害怕但因為面子和驕傲而強裝不馴,他想開口幫鴸鳥說幾句話,但想了想,還是內心歎息地沒有開口。
以前就是因為這樣,讓丹朱總以為自己幫他說話是在內涵他,順便給自己立人設,踩他上位,然後反而加劇了誤會,以至於最後造成了無法挽回的後果。
“說說這次演唱會的事吧。”姬曜開口道。
姬曜並不關心丹朱和重華之間的恩怨,對於應龍執著於充當兩者之間恩怨的調解者也不想多不做評價,頂多對應龍因此鬧出來的一些烏龍很無語。
丹朱和重華之間的事放在兩人生前確實是影響天下格局的大事,但死後算是僅限於個人層面的恩怨情仇了。他們倆就算是都得你死我活,也不過是私人恩怨。
但丹朱這次在演唱會上彈《清角》,如果真如願了,那影響的不只是演唱會現場的10萬聽眾,還有數百萬甚至上千萬的線上觀眾,後果相當嚴重。
饒是姚鈺再遲鈍,看姬曜前後態度,以及他在演唱會上聽到丹朱彈的三首曲子那種控制不住失落難受抑鬱的心情,他也能想明白,這三首曲子很不對勁。
他只是傷心難受不已,但其他聽眾,基本上喪失了理智,幾乎全部都想要自殺或自殘。如果當時不是被姬曜及時打斷,那後果……姚鈺都不敢想。
“這三首究竟是什麽曲子啊?”姚鈺輕輕拉了一下姬曜的袖子,小聲問道。
“《清商》、《清徵》和《清角》。”姬曜靜靜地看著籠子裡的鴸鳥,不帶一絲情緒波動。姬曜說的順序正好就是丹朱演奏曲子的順序。
姬曜的話音落下後,重華唇角微動,手緊握成拳後又松開,最終沒有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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