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你就被關了?被扔進了五鬼運財術的陣眼裡?”在宇文澤的敘述和姬曜偶爾的解釋中,小胖鯉總算是勉強理清了宇文澤以及獨孤陀那一坨剪不斷理還亂的命緣關系。比他之前聽到的那些妖神的前塵往事還混亂複雜。
“什麽叫扔,說得這麽難聽。”小黑貓背對著姚鈺坐下,尾巴一甩一甩的。
“那你是怎麽進去的?主動走進去的嗎?”小鯉魚問道。
小黑貓:“……我沒想到他會用這種咒術。”無論是獨孤陀還是賀蘭敏之,就算再愛財,也不過是想著挪用比他更有錢人的財,而不會去想借陰債這樣的陰損之術。
倒不是獨孤陀或是賀蘭敏之有多有良心,純粹是因為他們私心作祟。借陰債是要還的,而獨孤陀或賀蘭敏之想的都是隻拿不還。
小鯉魚:“……”這不就是不小心著了道嗎……也就宇文貓在這裡嘴硬。
“咳……”小黑貓背影深沉,“你不懂。”
小鯉魚:“我懂,你就是在挽尊嘛。”
宇文貓:“……”
“你在看什麽?”姚鈺其實剛才就注意到宇文貓跳下沙發後,在地上轉來轉去,似乎在觀察什麽。
“剛才頭兒說,我被封在陣眼裡,還的不是黎榭的陰債,而是我自己的。”說起這些的時候,宇文澤的聲音也鄭重了起來,“所以我在看這裡的咒術布置。”
“那你看出什麽了嗎?”姚鈺問道。
“沒有。”宇文澤怎麽看,這都是標準的五鬼運財術的布置。而且,黎榭自己也說這是他親自布置的,那要還的自然是下咒之人所借之債。
姚鈺:“……那你可以直接問姬曜嘛。”看宇文貓成竹在胸的背影,騷氣甩動的尾巴,真以為他看出了什麽呢。
宇文貓幽幽道:“不是每個人都有膽子和頭兒問東問西的。”
說完,他又補充了一句:“小魚魚,你看我都把我所有的過往包括往人家水裡那啥的糗事都告訴你了。我們這交情……你懂的。”
姚鈺:“你是想讓我幫你問問?”
宇文貓身體沒動,但頭轉了過來,用他毛茸茸的貓臉給姚鈺表演了一個貓臉微笑……
小鯉魚:“……”感覺受到了驚嚇。
但姚鈺還是幫宇文澤問了,畢竟這件事關系著宇文澤身上的孽債。
而且,姬曜說原本把宇文貓解封出來的時間,應該會再久一點。但那時他看到宇文貓的求救消息,心急如焚請姬曜盡快救宇文貓,導致宇文貓出陣眼的時間要比敖局預想的更早。盡管姬曜說因為他,時間很湊巧。但他還是覺得,這或許只是姬曜安慰他的話。
“那個……姬曜,這個五鬼運財術的布置是不是有什麽玄機呀?”姚鈺問道。
而在姚鈺問出這個問題之後,原本背對著姚鈺的小黑貓已經將身體轉了過來,看向了……姬曜。
而從震驚失態又故作鎮靜的黎榭也看向了姬曜。他不信這個男人說的話!因為這是他親自布下的咒術陣法,還的怎麽可能不是他的陰債,而是宇文澤的孽債呢?
但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心理作用,他隱隱覺得他的身體似乎在崩壞。不,他只是受了這個男人言語的影響,這只是他的錯覺,一定是的。
“這裡的咒術布置確實出自黎榭之手。”姬曜不疾不徐道,“也確實脫胎自五鬼運財術。”
“脫胎自?”姚鈺從姬曜的解釋中敏銳地抓住了這個詞。也就是說,這咒術確實不是真正的五鬼運財術。
“因為無啟國人的詛咒,宇文澤的命緣和獨孤陀生生世世單向綁定,所以獨孤陀後世所做之孽,都會算一筆在宇文澤頭上。”姬曜道。
“這,不公平吧?”姚鈺呆了呆,才擠出了一句話。如果說獨孤陀指使宇文貓做壞事,那債的一部分算在宇文貓頭上很正常。但獨孤陀極其轉世自己做的孽,算一部分在宇文貓頭上,這……過分了吧。
“無啟國人的心臟是宇文澤摘的,他不冤。”姬曜的語氣平靜無波。
小黑貓低低地“嗯”了一聲。
姚鈺“哦”了一聲後,也默然不語。拋開姚鈺對宇文貓友情的濾鏡來看,姬曜的話確實沒錯。
短暫的沉默消化後,姚鈺問道:“然後呢。”
“雖然宇文澤身為貓鬼,本就屬陰,但這些孽債堆疊下來,不久之後,他就會消失了。”姬曜目光落在小黑貓身上,繼續說道,“若不是因為在妖管局處理案子之功,他能堅持的時間更短。”
“啊……”姚鈺吃驚地看向小黑貓,“你之前有沒有覺得身體不舒服什麽的?”
宇文貓:“……沒有。”頭兒說的這些,他自己都不知道。他隻以為處理案子所積累的功業能慢慢抵消他背負的沉重孽債,卻不知他其實根本沒有這麽多時間。
而應龍踏入那個破敗的院子找到他時,其實就已經知道一切了吧,但他卻什麽都沒說。也因為這樣,他無知無覺,輕松且沒有負擔地過到了現在。甚至以為再過個幾百年,他就能還清他之前的債了。
原來,他其實根本沒有這個時間。也是,他做了這麽多惡事,償債之路怎麽可能會如此輕松呢?
“細水長流的方法已經行不通了,一次性承受所有孽債是阻止宇文澤消失的唯一方法。”姬曜淡淡道,“但宇文澤修為還不足以一次承受他所犯之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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