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刀是唯一能殺大禹的刀,這個說法本身也是最近才在妖界興起的。要算時間,也就是在舜帝陷入沉睡前後。”姬曜似笑非笑地看著訛獸。
“如果是這樣,那防風氏的謊言確實不高明。”魚魚捂臉,也就騙騙他種不明真相的小魚妖。
“而且,防風氏若在昆侖徘徊千年,就算沒有進昆侖,也不可能躲得過開明獸的監視。”姬曜的目光由訛獸轉向小胖鯉,輕笑道。
說好的老實人防風氏呢?耿直如防風氏都說謊……小胖鯉傷心了,虧他還真信了。
“都說鬼話連篇,妖言惑眾。”姬曜揉了揉小胖鯉的腦袋,安慰道,“所以,別難過了。”
“那這一切,究竟是怎麽回事?”姚鈺扯了扯姬曜的袖子,一臉委屈地問道。
“防風氏的話大部分是可信的,大禹殺他的原因,他想復仇以及偷盜吳刀的事實。”姬曜聲音溫和道,“但他在偷盜吳刀的起因和經過上卻撒了慌。”
“為什麽就在這點上撒了慌呢?”姚鈺不解地問道。
“因為他要隱藏一隻妖的存在。”姬曜說道。
“難道是……”姚鈺指了指櫃台上毛絨兔子般的訛獸,“他?”
姬曜不會這麽無聊,因為一隻訛獸說謊還專門找上門來。而姬曜直接在訛獸面前揭開了相柳以及防風氏的事情,擺明了這一切和這只看上去很無辜且可可愛愛的訛獸有關系。
“吳刀能殺大禹流言的傳播,以及幫相柳聯系上防風氏,都是你做的吧?”姬曜的手掐住了想要逃離的訛獸的脖子,把訛獸提了起來。
訛獸擺動著四隻毛茸茸的爪子,一邊掙扎,一邊賣萌喊冤:“鳳皇大人,我就是一小妖,自從從妖管局刑滿釋放後,就一直開小超市為生,是最正經本分不過的生意人哇。我哪有這麽大本事,能和相柳有聯系呢。冤枉,太冤枉啦。”
毛茸茸,好可愛!姚鈺忍不住rua了rua訛獸的腦袋。
訛獸眼珠轉了轉,討好般地用腦袋頂了頂姚鈺的手,把姚鈺哄得心軟不已,讓姚鈺都忍不住想開口為訛獸求情了。但對姬曜的信任戰勝了一切,他還是堅定地和姬曜站在同一陣線,因而忍住沒有開口。
訛獸見姚鈺都準備開口了,但最終還是沒有說話。忍不住失望……他看得出一向冷傲的鳳皇對這人態度特別,而這人心思簡單且心軟,所以他還打算賣萌攻克這人讓他給他點助力,卻不想這人居然白嫖不出力!
“他被妖管局關過?為什麽呀?”姚鈺問道。如果光是說謊騙人,沒造成什麽嚴重後果,應該不會被關進妖管局。而訛獸,不但進過局子,還能讓姬曜有印象,所犯之事應該不小。
姬曜輕輕笑了起來。這小胖鯉看上去迷迷糊糊,卻總是能抓到最關鍵的點。
“他是被應龍親自抓進妖管局的。”
姚鈺吃驚地睜大了眼睛:“……真有排面。”
“所以,他犯了什麽事?勞煩敖局親自抓他。”姚鈺佩服地看著姬曜手裡的逃不了就裝死的“兔子”。
“因為他說謊騙龍。”
“他騙了敖局?”小胖鯉驚訝地看著訛獸。這訛獸,真是厲害啊……
“不是應龍,是他手下的一條龍。”在姬曜的解釋下,姚鈺這才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應龍奉命幫大禹治水,所以他率領群龍以尾劃出了九州的江川河流以疏洪水。應龍劃主乾,而群龍劃分支。
其中一條龍被分配到巫山一代,負責巫峽一代的水路開通。因為工程龐大,這條龍忙得暈頭轉向,有點犯了路癡暈方向。
因為工期緊張,找行蹤不定的巫山神女瑤姬太浪費時間,這條龍便想順路找一個熟悉這裡的人或者妖問問路。很不幸,他問到的那個人,或者說是妖,是訛獸所化。
訛獸滿嘴謊言,指的路自然是錯誤的。
因而,這條龍開錯了峽谷,行錯了水道,不但沒有疏通洪水,反而撞斷了攔水的山脈,導致洪災加重。加重泛濫的洪水自然被瑤姬得知,瑤姬便將此事告知了大禹。
就算這是這條龍的無心之失,但如此大錯,就連應龍都無法為其開脫。大禹只能斬龍以平息眾人的憤怒。
所以,《巫山縣志》記載:斬龍台,治西南八十裡;錯開峽,一石特立。相傳禹王導水至此,一龍錯行水道,遂斬之,故峽名錯開,台名斬龍。
“訛獸是故意等在那裡的嗎?”姚鈺問道。否則,怎麽會有這麽巧的事情?照理來說,直接問巫山神女瑤姬是最方便的,卻偏偏半路殺出了一個訛獸。除了故意為之,姚鈺想不出其他原因了。
但訛獸為什麽要這麽做?
“訛獸滿嘴謊言,雖然受歡迎,但是得罪的神和妖更多。所以,他找了相柳來庇護他。”姬曜淡淡地看著手裡裝“死兔子”的訛獸。
“所以,相柳要找大禹的麻煩,順帶讓他的小弟訛獸給大禹添點亂?”姚鈺明白了過來。
“那條龍是應龍手下,本有苦勞卻被訛獸謊言所害丟了性命,事後應龍便將訛獸抓了起來。”
“原來訛獸是因為這個才進的局子啊。”那這一切就合理了,光是說說謊也就只是道德上的問題,而道德在妖界不值一提。所以訛獸說謊騙人騙妖騙神,本身不會進局子,最多就是被受害者揍一頓或是受其他報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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